唐世兰点点头:“周唐两家原是世交,周家也发迹于直隶。父亲仰慕周家文人风范,对这门婚事满心期许,当然也能感悟到其中参差,世兰心里清楚。”
“此话怎样?”
泉叔见唐世兰面露惭愧,只得替她说明:“一个是落寞的官家,一个是得势的商贾。戳破了,不过是碎玉配金银,谈不上门当户对。”
“既如此,为何还要勉强呢?”
唐世兰清了清嗓,叹道:“其中繁琐,还望贤弟莫要追问了,只求贤弟助我一臂,后续如何,自当见机行事。”
“唐小姐要我如何出力?”
泉叔与唐世兰对视一眼,回道:“其实很简单。只要你装作不认识周小姐,方便他二人之后的接触即可。”
唐世兰补充道:“你我本不相识,但周公子机敏不得不防,请贤弟在必要的时候,一定混淆周公子耳目,为世兰搪塞过去。”
我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自觉皱了皱眉。
左右不过是想接近周玖良,考察于他,但又怕他知晓了自己身份,意图装模作样或者直接逃了也说不定。
看来五子的事,她知道得比我多。
其中凶险,很有可能已经落到她身上了。
这让我不免对她父亲的死,异常好奇!
见她不接茬,我也不好追问。
桌上烛火摇曳,屋外的竹林飒飒作响。
半晌,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觉得应该可以帮助到唐世兰。
“庚下之口话无边,人自穿衣再无己,唐小姐听得耳熟么?”
话刚出口,我便紧盯着唐世兰,眼睁睁看到她的表情凝住,唇角抖动。
看来我猜对了,那个写话本的唐依,就是唐世兰。
我起身行礼,说道:“天津妙锦茶楼曾出借的《镜花缘》一书,机缘巧合下到了我的手中,那位借了书的公子要我们还给一位写话本的小姐。巧的是,此小姐也姓唐,您大可顶了这个名,也方面直面玖良。”
“公子妙计!”
唐世兰忙不迭还礼,泉叔却没听明白,捋着胡须眯起眼来。
“今日就先这样吧,若时间长了,玖良该起疑了。”
说完,我便退出房门,往自己的住处去。
行至院墙下,泉叔叫住了我。
“启林,你就不问问老爷如何?”
他这么一点,叫我惶恐,连忙口称罪过。
泉叔顿了顿,宽慰道:“也罢,我听说你在雷波见到郭泽成夫妇了?”
“泉叔耳聪目明,晚辈佩服。”
他微微一笑,调侃道:“少时不见,三少爷学会揶揄之词了?”
我没有说话。
他自顾自说道:“罢了罢了,也不瞒你。自你从东堪出去,我便一路打点,只为免去些许麻烦。谁知道你却总能遇上点蹊跷,也是出人意料。”
泉叔见我默然,思怵了一会儿,从腰间抽出烟杆来点上,问:“你猜都是谁给我报信?”
我摇了摇头。
“河边镇马亮,雷波老仵作钱德祖,马锅头赵克勇,均都仵作冯闯,庆帮船夫罗代荣……”
这些都是泉叔的眼线?
我愣愣看着他,只觉他的身子越来越远,就要隐在黑压压的夜色中。
泉叔手中的烟杆一头忽而变红,跟着吹出一口烟来。
“这些都曾是我的生死弟兄,之所以过了这些年安稳,又肯出手相助,乃是因为一个承诺。而今既已至此,我也就挑明了吧,茶油的下落我已掌握,不过,还请三少爷替我将承诺完成,自当告知血衣后续。”
我察觉他话中有漏洞,试探地驳斥道:“遮云堂的事,叔父的事,也可拿来交易?”
泉叔没直接回答,而是一副把握十足的表情问我:“启林啊,若你我都不在这世上了,血衣还查么?”
我摇了摇头。
“那要是国不成国,家不成家,还查么?”
“泉叔,侄儿愚笨,还请明示。”
他朝院中的空地走去,背着手说:“四十年前,兵匪之祸乱家乡,我曾发愿,只要能平息战火,即是要赔上性命也无憾。三十年前,我回到家乡,却恰逢时年大涝,老母亲和兄弟下落不明,于是辗转逃难去了云安。二十年前,北、东连传战事,但那时我就知道,再打多少仗,也没用……”
他忽然转过身来:“十年前,忠襄公过世,祁仲侃召我密会,意图救国,席间众人意见相左,最终不欢而散。”
我忙问:“救国?”
他斜眼看我:“怎的,泉叔不像?”
“不不不,晚辈只是好奇,您、祁爷、还有那个过世的人、席间的众人,是怎样的关系,意欲如何救国?”
泉叔张了张嘴,答道:“此事若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倒轻巧了……你且答我,自云安而来,你可想清楚,五子之约,该当如何?”
果然,又是那件事。
我在心中盘算起来。
叔父、父亲、唐小姐的父亲、溥皓,还有那个一直处于阴暗中的红琉璃。
这几方势力,哪个也不是清清白白的。
当今圣上对他们寄以重托,我却看不出他们中谁是安于此托的忠诚之士。
我深知自己现在什么也回答不了,只得向泉叔表明心迹:“自我识字以来,随父亲看过不少史书典籍,其中不乏忠臣与奸佞的博弈。单看一段,确实很好分辨忠奸,但若几个朝代合并再论,却多得是脱了前朝官服,后代便皇袍加身的桥段……”
泉叔眼中闪烁,似乎被我的话触动了。
“泉叔,晚辈无意参与五子大业。与其说这一路为血衣奔波,不如说,是为了我自己。”
老头脸上露出过意不去的表情,试图挽回些什么,说道:“是我着急了,今日就要你答复,还为时过早。”
我打断他:“我认真的。叔父待我不薄,既已应承了,血衣就一定查下去。查到哪一步,我也估计不了。至少,找到没死的郭家真正的少爷,将这身份还给他。”
“还给他……那你呢?”
我不假思索回答:“回我爹娘身边啊!”
泉叔嘴角抽动,欲言又止。
我们就这么无声地对视了一会儿,直到他觉得这么僵持再无意义,放我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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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鲁修平带来了换洗的锦缎袄子,还有四五碟精致小菜,一锅虾米菜粥。
他却不和我们同食,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喝茶。
周玖良最是兴奋,端着粥跑到他身旁坐下。
“鲁兄,昨日要我们穿成下人的模样进府,是为了避人耳目。今日换了华服,又是要怎样?”
鲁修平从怀中掏出一块银壳子的东西看了看,刚想说什么,就被周玖良一把抓了过去。
“嚯!鲁兄,这可是个稀罕物!是哪位官爷赏的呀?”oo-┈→ωωW.bKXS.иΣㄒ༊
他的表情语气中,充满了羡慕和刻意想给鲁修平下不来台的意味。
东西的主人被这么无礼对待,却也不恼,甚至反问周玖良是不是喜欢,大可拿去赏玩,就当是见面礼了。
周玖良努了努嘴:“不必不必,这玩意儿我有。你的是银的,我的是金的!”
我捡了个话茬,问:“什么东西金的银的?”
宋渊抬了抬头,对我说:“怀表。王爷也有一块,好像是……有个京城的大官做寿的时候给贵客送的礼。那人出手阔气,包了京西的大饭庄崇仁楼,据说那日只要是能上三楼吃饭的客人,男的送怀表,女的送洋伞,即算是客人家的小童,也个个有一套西洋积木,啧啧……”
听到这段话,鲁修平漠然的脸上才有了些色彩:“宋公子好见识,不愧是王爷身边的……”
“打住!你叫我宋渊就行了!”
宋渊这是怎么了?
我正纳闷,周玖良嬉皮笑脸地对鲁修平说道:“鲁兄莫要计较,这家伙昨夜认床,没睡好!哎,你给我说说,这东西值得几两银子?”
鲁修平转身去端茶,回道:“没花钱,当年亨德利钟表行的掌柜李嘉文先生,为了感谢祁爷收留,送了好几块来,我的这一块,是祁爷赏的。”
他话中的钟表行,应该是个洋名字,可掌柜怎的听起来丝毫不似洋人呢?
周玖良把怀表递还给鲁修平,又问:“是那个手背上长满了红毛的洋掌柜李嘉文吗?”
这话似乎触动了什么,鲁修平警惕起来:“哦?周公子也认识他?”
“认识呀!他当年刚到津门,人生地不熟的,还是我爷爷帮衬着,教他识字,教他说话,不然他那生意都做不成!”
我突然预感不好,这家伙恐怕又在酝酿什么鬼主意了。
昨夜叫我去见泉叔的正是鲁修平,周玖良打算诓骗他,可真真是要现眼了。
“哈哈哈哈哈,那周公子的祖父,还真是个结交广泛,不拘一格的人啊!”
鲁修平满脸堆笑,眼睛却死死盯住我。
周玖良还一副得意表情:“哪里哪里,祖父不过体恤这些外乡汉罢了,别看他们那些登堂入室的洋军爷们个个威风,可真要说起来,像李掌柜这等人,还不是来咱们的地盘讨生活,你说是吧?”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不知路草的子规吟之血衣迷案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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