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姐把杜阿福带到了后院:“我叫蚕姐,你叫什么?”
“杜阿福。”
“大阿福(吴语杜和大一个音)?”蚕姐笑了起来,“你是个泥人?”
杜阿福脸红了,脸扭向了一边。他不想跟女人计较。
蚕姐笑的腰扭来扭去。
杜阿福跺了下脚,掉头要走。
蚕姐不敢笑了,怕杜阿福真走了,那她不好跟徐惠然交待了:“你没行李?”
“当然有。”已经因为名字给蚕姐笑话了,杜阿福不想在蚕姐跟前再丢面子。
其实他也就一条快成筛子破被子,全副最值钱家当就是身上的这套,四处游荡的他能不露天睡已经是不错了。
“你回去拿吗?”
“不了。”
蚕姐看了看天色,快黑了,不能让人家晚上睡觉没睡的地方。刚才笑了人家半天,蚕姐动了恻隐之心:“你在这等着。”蚕姐去自己屋里抱了床被子出来。
一直打量着杜阿福的郑妈瞧到蚕姐抱了床新青花布被面的棉被子出来,眼睛挑了挑,嘴角动了动:“新被子呀……蚕姐好阔气,不怕五奶奶说你?”
“啊,我还有一床。五奶奶不会说的,我没了被子盖,就找五奶奶要去。”蚕姐很得意着,抱着被子往帮工们住的屋子走。她家五奶奶哪像陆家的人这么小气。
郑妈在后面酸溜溜说了一句:“五奶奶真是大方。”
老秦头站在屋子门口,瞧了眼蚕姐抱着的被子,再瞧了眼后面跟着的杜阿福:“给我吧,里面你就别进去了,都是男人住的地方。”要从蚕姐手里接过了被子。
杜阿福一步上来从蚕姐怀里把被子拿走,进门时低了下头。
蚕姐伸头往里张望。
老秦头笑了:“有什么好的,小丫头,去吧,人就交给我了。”
蚕姐又张望了眼才走,总觉得杜阿福傻乎乎的,别回头丢了,那她就不好跟五奶奶交待了。
杜阿福走了出来,差点撞到蚕姐的鼻尖。
蚕姐退后了一步:“过后儿吃饭,有什么不知道的问我。”
屋子里的老秦头笑了起来:“蚕姐也有可以管的人了。”
对呀,杜阿福是五奶奶雇的,她是五奶奶的贴身大丫环,当然杜阿福得听她了。蚕姐越发得意起来,往厨房走都一蹦三跳的。
徐惠然却在想一件事,怎么跟陆璟把话说明白。杜阿福虽是陆璟找来的,可却是她雇的。如果不好了,她就能不要。还有那六亩地是她的,不是陆璟的。
吃晚饭的时候,徐惠然就在琢磨怎么说,还有什么时候说。
前世她没跟陆璟谈过这种事,他们谈过诗、谈过词、谈过夏天的雨、冬天的雪,就是没谈过这个。
晚饭后,上楼到了楼梯口,陆璟要去书房时,徐惠然喊住了:“五郞,阿福要是做得不好,我是不要用的。”
她低着头,不给陆璟看出她任何情绪的变化。陆璟的眼睛太毒,实在太能看穿人。
陆璟站住,两道剑眉微拧:“他不会做不好的。”
徐惠然牙齿咬了咬,有些话还是说明了好的,这样半吞半吐的更糟糕。
她抬起了头:“那地是公公给我的,我总得照顾好,才不辜负了公公当年对我的看重。所以地的事,以后就我来好了。明年二月转眼就要到了,五郞还是一心看书的好。要是到时考不好,岂不是让爷爷、奶奶和妈伤心了。”
陆璟静静地听完,唇角翘起了丝讥讽:“知道了。”一转身走回了书房。书房门“砰”关上了,不算响,但正好当着徐惠然的面。
徐惠然盯着门,小嘴撅了撅,就算陆璟不高兴,可她达到了目的,那也是开心的。徐惠然微微笑了起来,也转身往卧房走去。
陆璟又打开了书房门:“去沏杯茶来,我要读书。”
徐惠然转回了身,刚从虎口里拨了牙,还是老实些比较好。她轻快地下了楼,去拿热水准备来沏茶。
陆璟盯着徐惠然的背,新婚夜的她可是对那六亩地不屑一顾的,现在却是锱铢必较,害怕他要了她的地。
那块地原本他就是看出她想要了,才为了她跟二叔争的。
陆璟摇了摇头,转身往书房里走了。
徐惠然去了厨房,找了蚕姐让拎上装满热水的水壶。她从碗柜里面拿出陆家的粗瓷茶壶茶杯。陆家不讲究这些,真难为陆璟了。
“五奶奶,不用咱们的那套茶盏?”蚕姐看着徐惠然手里面的茶具,撇了撇嘴。她都真心瞧不上。
徐惠然看了看,今世她可不想好东西白便宜了陆璟:“不用,黑灯瞎火的万一摔了,碎了多可惜。那是我爹特意寻了来给我的……”后面那句姓陆的不配就没说了。oo-┈→ωωW.bKXS.иΣㄒ༊
蚕姐点了点头,觉得很有道理,拎着水壶往外走:“五奶奶,新来的那个‘泥人’很能吃的,今晚吃了三大碗饭,比我都能吃。”
“你可别这样叫人家,咱们的地还要他种呢。”徐惠然抿着嘴笑。想着那地上会长出多少的桑叶来呀,明年这个时候她就有钱了。
蚕姐嘀咕了句:“是他的名字好笑。”
快要到书房,两个人都不说话,安安静静地走进了书房。徐惠然把托盘放到了圆桌上。蚕姐放下水壶拿起茶壶,要往里面装茶叶。
“蚕姐,你去休息吧。”陆璟没往这看,在那专心写着什么。
蚕姐看着徐惠然眨眼睛。
徐惠然示意蚕姐可以走了。
蚕姐又偷偷看了眼陆璟,她总有种担心,害怕陆璟把她的五奶奶给吃了。再次跟徐惠然确认了下,才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徐惠然拿过了茶壶,打开了茶叶罐。
“你不是有套茶具,舍不得?”陆璟转过了脸望了过来。
徐惠然的陪嫁里是有套甜白瓷茶盏,要是配上碧绿的茶叶,白盏碧茶,确实是好看。前世,陆璟爱这套甜白茶盏,每每都要她用这个来泡了茶才喝。
这是不是算徐惠然要回了地,陆璟对她的报复,从她这要走套甜白瓷茶盏?
陆璟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徐惠然有点看不懂,猜不出。
净房里贴着墙角放着木盆,边上有两个木桶:一个是盛干净水,一个是盛脏水。每天蚕姐一早都会把脏得倒掉,换上干净的。
徐惠然拿水瓢舀了水,向陆璟的手上浇去。
陆璟搓着手洗好:“你也来洗洗吧。”
徐惠然不喜用盆里现成的水,洗过了再用,哪能洗干净。她嫁过来,这习惯也带给了陆璟。陆璟的接受能力总是很强,对他有好处的,不用人教就能会。
她把木盆里的水倒进了桶里。右手舀了瓢水,要往左手上淋。
陆璟握在了瓢把上,贴着徐惠然的手,甚至盖上了点。挨着的地方带着冰意,像给扎了下。
他没把手挪开。徐惠然倒像怕化了,手移了开去。
陆璟的眼睛往徐惠然身上看去,穿得并不单薄,只是因为瘦,显得袄裙轻飘飘的。
“冷就多穿些衣服。”
“并不觉得冷,手凉可能是碰了冷水。”
前面不是帮你舀水了,徐惠然手凉全归到了陆璟身上。
陆璟知道,他的话还不如手中瓢里淌下的水,那个至少还淋在了徐惠然的手上。
洗好了手,两个人一前一后默默回屋吃饭。
吃饭的时候,陆璟的目光老在徐惠然的脸上打转。这让她很不舒服,再加上琢磨着吃好了饭怎么请陆璟去书房,食不知味,一粒粒米往下咽。
见陆璟放下了筷子。徐惠然也赶紧放下了筷子,利索把碗筷收拾,想着在厨房或许能遇到来找吃的蚕姐。
蚕姐在,陆璟是会回书房的。徐惠然不知道蚕姐今天白天给折腾了一天,早早把夜宵吃了,上床睡觉,这时已经在梦乡里痛打那几个乡民呢。
徐惠然等不到蚕姐,只能希望陆璟看她不回屋,知趣地回书房。
上了楼,徐惠然就知道陆璟还在卧房里待着。
进了屋,徐惠然没坐到床边缝,而是坐在圆桌边缝给老陆蔡氏做得衣服。她怕坐床边会让陆璟联想起什么。
“天不早了,今天娘子累了一天,早些休息吧。”陆璟把眼睛从书上移到了徐惠然的手上,盯着那根扎进绸缎里的针。
徐惠然的手指缩了下,悄悄指头互捻了下,没扎破:“今天辛苦五郞了,耗了大半天的功夫,耽误了五郞的功课。”
“你我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娘子不用如此。”
徐惠然咬了咬舌尖,尽量轻柔地说:“还是五郞学业重要。不过现在还能看会儿书,我去给五郞泡壶茶,把今天拉下的功课补回来。”
她站了起来要去泡茶,自然泡好的茶就放到了书房。
陆璟望着徐惠然往门那走:“你这是在赶我吗?”
徐惠然转过了身,垂下了头:“我只是怕五郞在旁事上多费了神,影响了学业,明年二月就要下场了。”
“读书这种事,我自己会掌控好的。至于旁的事……”陆璟停顿了一下。他也是头一回说这种事,面上感到发热,幸好油灯昏黄,且离他近,纵然热也是给油灯烤热的,“我们是夫妻,这也原属正常。”
徐惠然有些慌,没感觉到心跳,却感觉到了手心里的汗:“昨儿个还听到妈在训斥三嫂,说三嫂不要老……”她相信陆璟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陆李氏总是觉得媳妇们会把儿子的身体掏空,但凡儿子有个头疼脑热,那不是别的,全是媳妇的缘故。
陆璟显然明白,不光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还明白她心里的意思,眼神凝起,面上的热已经消退,沉吟了会儿:“娘子,你觉得我们夫妻什么时候在一起,才不会耽误我的学业?”
徐惠然的头低了下来,不敢让陆璟看到她的眼睛,那样能看把她彻底看穿,她希望永远不要是夫妻。
“娘子……”
“等五郞考上举人吧。”
陆璟考上举人还要两年后,这之后会有一件事让他根本没心思去想别的。到时自然也就不会再想这事。
“好。”陆璟站了起来,走过了徐惠然的身边,突然停住了步,看着她,“娘子,船还是河有什么问题吗?”
徐惠然的身子僵了僵,那是她不能说出来的事,她死过一回,又重新活过来了。
“那时担心蚕姐,才会看着河水和船发怔。”
陆璟把徐惠然盯了眼,这不是真话。她为什么一直没对他说真话呢?
再问下去也是没有用的,两年不过是缓兵之计。等两年过了呢?当他是好骗的孩子,你听话了就给你糖吃,其实糖永远也没有的。
陆璟转身走了,开门出去的时候扔下一句:“茶,你不用泡了。”他是不会喝勉强来的茶,那味不会好。
徐惠然听着关门的声音,在那站了一会儿才挪到了床边,倒了下去,拉起被子盖上。她知道陆璟是生气了,毕竟今天陆璟帮了她,结果她却把陆璟从屋子里赶了出去。
想到这个,徐惠然趴在床上笑了起来。怕笑声让隔壁的陆璟听到,特意蒙上了头。她笑得更厉害,蒙上的被子散了开来。
陆璟的耳朵很灵,只用一层木板隔断的屋子声音传起来又方便了些。他听到了徐惠然屋子里的声音,隐隐的,听不清。
好奇让陆璟走到了墙边,耳朵要贴住了,听清了,徐惠然在笑。拒绝了他,居然在笑。
陆璟没有吃早饭就去乡学了。
陆李氏知道了心疼着,把徐惠然狠瞪了几眼:“五郞自小就乖,从不会拉下功课,定然是昨天拉下了,今天才会这么早走的。”
徐惠然低着头,由着陆李氏说。
“也不知道会不会饿到。”
“我让蚕姐已经把早饭送去了,还多加了些点心,中间读书饿了也可以吃。”徐惠然知道要是她送去,也许陆璟把饭给扔出来。昨天没发出来的脾气,今天可能就会发出来。
陆李氏眼睛动了动,对于一时在这个上面找不到骂,看着徐惠然的袄子:“别光顾着给自己做衣服,让你给五郞做得衣服做好了吗?没见五郞的衣裳都短了?不要一天到晚就想着地里的事,那是男人该想的。”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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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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