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一回事?有人已经洞察一切,然后提前下手了对吗?”
曼华的嘴角抿了起来,看来,要救妈妈得多费一些周折了。
“雪莲是医疗圣药,不但能救死扶伤,还能增加功力。所以,雪莲的存在会给需要的人希望,也能给恶人以力量。”
玄亦的心底浮起冰冷的冰块,它知道的,这一切都在万象镜中封存着。
万象镜能知人生死,改人命运。
所以,它能知毁灭,也能知重生。
只是,开始已看透的一切,却永远也猜不到结局。
结局是一个未知数。
“即使是这样,要出这个命盘都很困难。”
玄亦抬头望向高空的那轮太阳命盘。s3();
它又在转动了,仿佛有一条绳,牵引着它,慢慢地转动起来。
曼华抬头站在树萌之下,遮着阳光,问道:“这个命盘,有什么厉害之处?有其破绽点吗?”
他想全面地了解一下,然后寻找可以逃出的缺口。
玄亦敛着眼睑,说道:“不知道。因为没有人进来过。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易进,难出!我们是第一批进这个命盘的人。赌局现在才刚刚开始。没有人算得出结果。”
曼华盯着梨子苍雪般的脸,心中翻腾着酸疼的潮水,他静立如雕,轻轻地问:“我妈妈还可以坚持多久?”
他要出去,一定要带着妈妈逃出这个地狱般的命盘。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救活妈妈!
他咬着牙根,心疼痛如针扎。
玄亦盯着梨子,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回答:
“最多一个时辰,如果说,你们被困死在里面,你妈妈有雪莲也一样活不了。可是,如果再找不到雪莲,她必死无疑,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嘀哒、嘀哒时间如针,穿透心脏的声音。
曼华的心一紧一缩,他发觉时间是一个魔鬼,不管它是流失还是停止,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吞噬着生灵。
“玄亦,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救我妈妈。所以,请你帮我。”
他看向玄亦,湛蓝色的瞳孔里透着深深的渴.求。
玄亦点头,从他的手中接过梨子:“我会尽力而为。”
“这个命盘在转动,我想,如果我控制住它。你就可以先抱着我妈妈冲出去了。”
曼华站了起来,掌心朝向那一轮命盘。
在太阳炙热的照射下,手掌却一阵钻心的疼,那疼是从生命线上传来的。
他的眉峰皱了起来:“越多的人进入这个命盘,就会有越多的人受伤。”
玄亦摇头说道:“虽然,救你妈妈很重要,可是,你的生命也同样的重要。所以,你们两个都必须得出去!”
曼华的眼睛中透着水样的笑意,一荡一漾的起伏着:“玄亦,生命就像流水,如果它不流动,就毫无意义。生命如长河,不管是汹涌澎湃也好,还是平缓静谧也罢,都是活的。可是,如果它有一天陷在水洼中停止了前进的脚步,就是一汪死水了。而我,同样的,不甘于裹足不前,陷困于此。换句话说,我的生命,不能总是陷于被保护。总是被人保护着,就是死水一般的生命。”
玄亦的眸子揪了起来。
它的心,忽尔疼痛彻裂。
这是怎么样的一位少年?
他是一位陷于黑暗与寒冷的血族少年,却比一般人更倾向于光明与温暖。
他的命运,从出生那天起,就已注定了在矛盾中挣扎着生存。
如果甘于命运给予他的一切,那他将注定永生泅在黑暗之中。
曼华看着玄亦又说:“请让我的生命如汪洋大海一般,自由澎湃吧。我必须学会去接受,即使现实总是残忍,我也要一走流动着走下去生命于我,就是对命运的抗争!”
生命,就是在不断的抉择中成长。
这是每个人必须经历的过程,但悠远的时光给予这位少年的是更多的噬心与磨难。
“玄亦带我妈妈离开这里。”
曼华的蓝眸透着坚毅与无畏,仿佛是淌过深海的鱼,有着绝对的坚韧;又仿佛是屹立在雪峰上的松树,有着绝对的挺拔。
他如此的骄傲,又是如此的自信。
仿佛经过一夜雪欺霜压之后,枝桠变得更加的抗压与坚挺。
玄亦还是不放心,因为现在安德烈还没有过来。
为什么还没有来?
主人难道是被仙奕给阻截住了吗?
它的心变得患得患失,七上八下。
不能再有人出事了,要不然,它无法左右顾及。
它想去帮安德烈的同时,更想留下来与这位血族少年一起奋战。
因为,这种激昂的情感,不是它所能控制的。
这是一种热血沸腾的激昂!
这是一种青春澎湃的奋战!
这还是一种互相勉励,互相激励的情谊!
好比战场上的兄弟,定要浴血奋战,马革裹尸还!
看到玄亦眸子里的担忧,还有迟疑不决的表情。
这使得曼华的心浮上了一层温暖之色:“你和笨龙很像,都担心我。可是”
“让我留下来吧。命轮之盘太鬼诡了,没有人帮你,你绝对是出不去的。更何况你对天界一无所知。”
曼华笑了:“虽然,我的确是对这里一无所知。可是,人们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也许勇气是解决一切的法宝。没有勇气,什么事都畏首畏尾,注定是会一事无成。”
玄亦一时不知要如何反驳这位少年。
他的口才的确是惊人的好。
不管是正辩还是反辩,他都处理得相当出色,回答得相当得体。
你几乎找不到一个词去反驳他的观点。
他总是说得有根有据,合情合理。
果然是梨子的儿子,梨子虽然说的都是歪理,但也通常歪打正道。
可是,这位血族少年每说的一句,都打在自己的心坎里。
“我真的想留下来。”
玄亦的眼睛透着坚毅与渴望战斗的神色。
它觉得曼华是一位很智慧和策略的少年。
跟在他的身边,不管前方是多困难的磨难都能被他一眼看穿。
曼华走上前,眸子涌动,盯着玄亦说道:“你知道吗?你现在的任务很重。因为,你要守护我的妈妈,所以,请让我为妈妈做一些事好吗?”
他湛蓝色的瞳孔里涌起水花,很深密、很深密的水花,仿佛是浸透在水源深处的爱。
这份爱,如此的厚重。
这份爱,也是如此的深沉。
这份爱的名字叫“亲情”。
玄亦左右为难,它的心上下起伏着,激动地起伏。
它突然间爱上了这位血族少年。
这种爱,是喜爱之爱,就像要努力地守护一种东西。
如果你曾经有过想要保护的东西,就会了解这种奋不顾身的情愫。
它是纯洁的。
它亦是美丽的。
它结着一个关于梦想的果子。
在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这样一枚要去守护的果子。
因为,这枚果子,是自己所有理想的结晶。
“让我考虑一下,好吗?”
玄亦说道,它无法马上做决定。
因为,它不想自己后悔。
青云的死,已经让它耿耿于怀了。
为什么它要这么晚赶来,为什么不早点与青云说明白事情的起因与缘由。
只不过是因为,那把刺向它的剑,所以,它就躲避着这种痛苦。
它其实是知道的,那把刺向它的利剑,不是青云所为,青云只不过是被人利用。
可是,它终是有些耿耿于心的。
但逃避现实,不是长远之举。只会让彼此的误会越陷越深。
青云替它挡剑,把以前欠它的归还;却更让它的心陷入痛苦自责的深渊。
它应该明白青云的性格——牺牲自我、大爱于斯。
曼华盯着头顶上那轮太阳命盘说道:
“从我出生到现在,我从未为妈妈做过什么。所以,现在是我报答的时候了。”
玄亦低垂着眼帘,里面跳跃着火焰,熊熊燃烧
着。
“麻烦你照顾我妈妈了。你现在的重担比我还重呢。”
曼华走上前,抚着变成巨型神兽的玄武。
他的衣袖拂动着淡色的蓝,仿佛是天边的云彩,悠然而遥远。
那袖底,如坠着一露珠的水雾,是浸湿的泪花和消逝的水银。
玄亦一时哽咽:
“能和你一起战斗,是我一生的荣幸。可是,你的生命是青云换回来的。”
曼华的眸子低垂如天上之雾雨。
他抿了下月牙型的嘴角,说道:“是的,我的生命是青云赐予的。所以,我的命绝不会这么短浅!玄亦,你要相信我。因为,我相信青云一直都在背后支持着我。”
他顿了一下,白瓷般清透的俊脸上,透着一抹坚毅的神色。
仿佛是一幅上色的绝品青瓷,正待着融入炉火当中淬炼。s3();
青瓷,青瓷,极美的釉色;都是从淬火中诞生的。
至灵至纯,原是从苦难中走过;仿佛是暴雨后的彩虹在绽开如撕裂的花。
玄亦咬牙,最终点头。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我去跟主人汇合了。”
曼华的眸光透着炙热的火与光,仿佛是从云层上投射下来的霞光,奕奕生辉。
“哦,见到我父亲,请代我问好。就说——我很好,请不必担心。”
玄亦定格住,闭上的眼睛,缓慢地转过头,说道:“为什么要说违心的话呢。事实上,你一点儿也不好。你叫我传这样的话,我是开不了口的。因为,我从不会说谎话。”
因为玄武刚直不阿的话,使得曼华的脸上露出了微风般的笑容。
“四大神兽中最威武不屈,最刚正不阿的神兽果真是你。嗯,我明白了。那你就什么也不说。认真地守护我妈妈。照顾好我父亲就好。”
“这些本是我的职责。请放心,主人在,我在。主人就是我的一切。”
“哦”
“神兽找到了主人之后,主人的信仰,就是神兽的生命!”
曼华的唇瓣微动了一下,仿佛是一朵在午夜里盛开的曼珠沙华。
香飘四海。
花动天地。
在这刻,他重新认识了四大神兽。
虽然,依附主人而生,可是,它们的决心却可以憾动天地。
“主人的信仰,就是你们生命的一切,是这样吗?”
玄亦认真的点头,对于这一点,它们四大神兽是坚决执行到底的。
“是的,主人的命令,就是我们的一切。我们无理由一定要奉行到最后,完成使命。”
曼华点头,双手摊开,口中念念有词。
刹时,一团蓝色光圈,在他的手心中像瀑布一般流泄而出。
瀑布如水帘,横溢而出。
流溢得就像一条湍流的河水。
不一会儿,蓝光乍现。
瀑布旋转回迂。
一团蓝色的光圈在瀑布中发光发亮。
瀑布盘旋起来,越来越急促,直至形成一团首尾相连的瀑布云。
“我把你们送出去。”
曼华说着,就把这一片蓝色的瀑布云罩向了玄亦。
“这片蓝色瀑布云,会把你和妈妈安全地送出这个命盘。”
玄亦眸光波动,问道:“那你呢?”
“我?我当然自有办法。不要忘记,曼珠沙华是一朵妖孽之花,人们常说,妖孽活千年,所以,我的寿命定是长寿的。”
他说着,脸上带着很干净的笑。
自信的,清泠如月的笑容。
仿佛就是有一把锋利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毫不畏惧。
曼珠沙华,绽放的时候,天地就会黯然失色。
他的笑,他的一个眼神,都是风华绝代,能让人刹间黯然销.魂。
这世上,就是有一种人,他的一举一动,仿佛能收纳风云,暗渡天穹。
而你只要见一次这样的笑,就会瞬间沉溺其间,甘心成为他的俘虏。
风云暗动,只因他的一抹淡笑,一瞬眼神——真是风.流又风.骚。
风光绝代的离骚。
玄亦还想再说话,可是蓝色的瀑布云已经启动了。
一团巨大的水波,盘旋着升上高空。
湍流如瀑,具有强劲的爆发力,如凝结着龙卷风,一直在高空上盘旋前进着。
太阳命轮,发射着阻截能量,阻止着这团蓝色巨瀑的靠近。
在炎炎烈日之下,梨子的苍雪之唇,开始干裂;细腻白皙的皮肤如开裂的土地,露出了贫瘠的纹路。
她的发丝,轻轻地飘动起来,如散开在空中的蒲公英,羽漫而侵涌。
她的手指,也轻轻地抬高,仿佛要触手而及一样珍贵的东西。
可是,虽然,她很努力地屈直,抬高,到了半途,还是猛地跌落下来。
就像是一只没有了斑斓翅膀的蝴蝶,被狂.风.暴.雨所袭击,丢失了飞翔的本领。
她努力坚持着抬高的手指,还是如一缕断线的风筝,跌落了丢失了
一滴清泪划落在她脸侧的时候,也浸入到她零落的发丝间。
她干裂的嘴角,抽.动了几下。
只发出断断续续的几声,听不见的哑语
泪水,继续不可抑制的滑落。
她想说话,特别困难地想说话。
可是,上天一个机会也不施予她。
无情地剥夺了,她所有发音的功能。
泪水,晶莹剔透,却是透着哀伤的咏叹调。
很低,很低的咏叹调。
仿佛是沉入不见光明的海底,埋藏着希望的黎明。
玄亦背着梨子,拼命地冲向了命轮之盘。
却因为梨子的泪,使它停顿了几秒。
这泪,冰润而伤感。
仿佛凝聚着深厚的情感与依舍。
可是,它现在不能停止飞驰的速度。
因为,这团蓝色瀑布云,几乎消耗了安葵曼华所有的魔法能源。
他几乎是在用生命做赌博。
他在赌,赌太阳命盘的输与赢。
用自己的生命,去赌,去守护自己的母亲。
所以,它现在背负着这份亲情的重担,让它不能有所怠慢与顾虑。
“你是不是想要说什么?”
玄亦敛紧了心,悄然地问。
可是,梨子依旧发不出一言一语。
泪珠,如同一颗颗敲打在玉盘上的珍珠,嘀哒、嘀哒的响。
玄亦的眸子灌满了水花,它在前进与后退中,艰难地做着抉择。
在它背着梨子,冲进太阳命盘的时候,才发现前方有一人早已关在了命盘的入口。
他在做着挣扎,可是一个巨大的白色蜘蛛,深深地把他捆绑了起来,他动弹不得。
八根长丝如粗绳绑住了他的双手和双脚。
竟然把他的嘴巴也封上了布条。
那个熟悉的影像在玄亦的瞳孔内,慢慢地放大着,放大着
突然间,它发现,一根毒丝如针,举上前,冲着捆绑的人挥舞着。
针如刺,仿佛灌着凛冽的寒风,俯冲而至。
这使得玄亦用更快的速度向前飞驰着,它的心如一支离弦的箭,疾驰狂奔。
怪不得主人这么慢,还没有赶上来。
原来,在入口就被蜘蛛给缠住了!
它全身都绷紧了发条,向着前方那个蜘蛛吐了一口气。
顿时,无数颗绿色的种子,像子弹一般,飞驰而去。
一颗颗的种子,沾上了蜘蛛,然后,生根发芽,一条条的绿色藤萝,蔓延开来。
藤萝,开枝散叶,占领着蜘蛛的领地。
一树藤萝,把那根毒针丝控制住了。
这使得玄亦暂时舒了一口气,呆会它赶到,救下安德烈的时候,才发现,整个蜘蛛在巨烈地晃动。
盘丝如一个巨大无比的黑洞,把他们全吞噬了进去。
四周全黑了下来,仿佛是被关进了一个巨洞中——暗无天日,寒冷如瑟。
玄亦敛紧眼眸,心中一下明了——它中计了!
因为,太过担心主人的安危,所以,心一惊,就落入了敌人早已设好的圈套中!
它的胸口翻滚着气浪的时候,传来了仙奕的声音:“好好呆着吧,乾坤袋也不是这么好进的!”
在此刻,玄亦沉下心,冷静镇定。
它全力保护着梨子,以免她受到攻击伤害。
而安德烈已在蜘蛛中晕眩不醒了,很显然的,他中毒了。
玄亦从蜘蛛中小心地抱下了安德烈。
安德烈的脸上苍白如雪,气息微弱到不可闻,如果再晚来一步,他就会有生命危险了。
他本身的已无多少魔法了,为了对付仙奕,安德烈不得不把体内仅存的海族能源给逼出体外。
他调用海族的魔法无疑是在拼命做最后一搏了。s3();
这大量地消耗了他的体力,以至于他无法再使出多余的力气来逃脱这个阴冷又潮湿的蜘蛛。
安德烈轻翕着眼帘,卷曲的睫毛处还挂着湿湿的泪痕。
他的嘴角抖动着,似乎在说着什么断断续续地说
他的额头沁出了冷汗,冷汗颗颗淋湿而下。
玄亦凑近前,静心地聆听。
安德烈的嘴角一上一下的抽.动着,仿佛在叫着谁的名字,声声切切,凄凄凉凉。
玄亦往他干渴的嘴里倒入了水源,声音才渐次的明朗:“曼华、曼华曼华儿子,你在哪?”
泪珠从他的茂盛的睫毛边滚落,零碎如花,泛着凄凉的点滴星光。
玄亦握紧他的手,紧紧地;然后,一直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开始有些松动。
它拍着安德烈的手,说道:“他他”
哽咽之后,它开不了口,只是泪光闪烁在瞳仁深处。
瞳孔内,那位笑起来很皎洁干净又风.流绝代的血族少年,却是离它越来越遥远了。
还处于冥想中呼喊的安德烈,依旧不依不挠地呼唤着:“曼华我的儿子,你到底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泪水如波涛暗动了几下,玄亦紧崩的嘴角,如撕裂的绸缎,回答:“他叫我传话给你——他很好。嗯,很好。”
嘀哒,泪珠崩落在它的手心上,一片的沁凉荒漠——它终是学会撒谎了。
玄亦抚上安德烈的额头,才发现他正在发高烧,头滚.烫如开水在沸腾。
所以,他一直在流汗。
玄亦擦拭着他的额头,眸光变得锐利——蜘蛛的毒,必须得赶紧逼出来。
可是,安德烈还在病痛中挣扎着,叫喊着,他整个人的意识是处于一种可怕的梦境中,似乎一直在黑夜里独自奔跑着寻找着什么前方一片的黑黑得不见五指,只有寒风如刀,迫在眼前!
“曼华、曼华”
他双手伸长,似乎想抓住些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来安慰一下他那颗焦虑担忧的心。
心如同被利器剜掉,空荡荡的,只有寒风在里面来回的穿梭与哭泣。
黑夜、寒雨、如刀、阴冷。
玄亦的手按在他的额头上输了一股热气,不一会儿,从他那微微向上弯的嘴角溢出一些黑色的气体。
黑雾如烟,有着猖狂的面孔。
玄亦的眸光变得幽深而凛冽,仙奕运用冥界的东西,如此的自如,如此的狠毒。
天帝,你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放过吗?
还是,你只是冥王,心都被墨染黑了!
黑雾散尽之后,安德烈的高烧退了,苍白的脸色,慢慢地恢复。
仿佛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求生的木桩。
玄亦轻叹了口气,它的嘴角有些发白,冥界里的生物,果真不是这般容易对待,消耗了它不少能量。
那蜘蛛毒,已侵入安德烈的血液中。
如果,晚来一步,由血液输送到心脏处,就完蛋了!
一入天界,深渊似海。
前方如夜,光明难觅。
安德烈恢复了许些知觉,手指头动了几下,发出声音:“梨子、梨子你在哪?”
他还是不能睁开眼睛,头痛还是像地震一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玄亦把他的手放在了梨子的手背上。
顿时,安德烈不再乱动了,仿佛心安气定了一般,他焦虑的心在此刻有了依靠的地方。
他收紧了手指端,如捧着一泉生命之水。
在乾坤袋内,密不透风。
黑得深透,不见四方。
玄亦抬起手指,冲着手指吹了一口气,啪啦,一声,一束火焰在他的指头上点燃了。
安德烈的脸还透着疲惫,可是,因为感受到了梨子的气息,所以他平静如雕,安宁似海。
没有什么比得上这种亲情一般的温暖感觉。
只要她还在身边,那他就还拥有着一切的一切。
当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时候,而她还在,那就是一种最大的幸福。
安德烈轻轻地问:“玄亦”
玄亦立刻凑上前,把手放在安德烈的另一只手心中。
“我在的,主人。”
“你见到曼华了吗?”
安德烈平缓地问,他知道玄亦肯定知道曼华的下落。
“他他现在很好,他希望你不要担心。”
玄亦说完之后,就沉默了。
它的心底里万分的难受——叫一个正直不阿的人说两次谎,那就犹如在割它的肉,一层又一层地割。从肤至骨髓。
其实,表面的痛,还不算什么;如果违背意愿说话,简直就如刺刀入心。
安德烈听后,点头:“谢谢你,玄亦,谢谢你替我救了曼华。”
玄亦低下头,它的双色阴阳眼,如同浸在水波中,瑟风荡漾。
一滴泪珠,如一颗钻石,噼啦一声,砸落了下来。
“主人,曼华不是我救的,是青云。它用自己的生命延长了曼华的寿命。”
泪珠滚.烫,灼伤了安德烈的手。
安德烈的心充满了哀伤,哀伤如潮汐,渐次地汹涌:“用千年一瓣的雪莲能救青云吗?我知道你跟青云的情谊很深厚。”
玄亦不语。
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一别,它与青云的缘份已永久断尽!
在这个世上,也许能永恒的东西就是生离之别——生死与离别。
在这个世上,也许最遗憾的东西就是阴阳相隔——天堂与地狱。
在这个世上,也许能做的只有现在,还拥有的能努力珍惜的现在。
安德烈没有听到玄亦的回答,他的心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
有些东西,失去了,就真的是失去了。
安德烈从地板上爬了起来,虽然头还是疼痛得厉害,可是他还是很努力地站了起来。
“玄亦”
他拍着它的脑袋说道:“我知道你很伤心。”
“主人,我没事了,我们走吧。”
玄亦敛了下眼睑,过往已不候,只有,现在才是活下去的动力。它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四周。
然后,冲着安德烈说道:“以前,那只笨鸟烧的地方,被修补了。所以,我们要另找其它的方法出去。”
安德烈点了点头,但又觉得有必要一问:“笨鸟?你口中的笨鸟是谁啊?”
玄亦抿了下嘴角。
安德烈笑了一下,说道:“如果你不说,就当我没问。”
过了一会儿,玄亦才开口:“那只笨鸟就是朱雀。”
安德烈听后,也点头:“哦,火腾的那只笨鸟。”
玄亦笑了起来:“原来,我们想的是一样的。”
两人会心一笑,对于各族的神兽,大家都会起一个外号。
不是本族的神兽——全是“笨”的。
“这个乾坤袋,能吞纳云雾,收入天地。”
玄亦一说,安德烈就问了:“那容易出去吗?想不到这么小的袋子,肚子容量还如此之大。”
玄亦略一沉思说道:“虽然能百纳山川与汪洋,但也有其破解之道。只不过会多费我一些功夫。”
“能出去就好。我想快点去找曼华。”
“他现在被关在太阳命盘里,虽然生命暂时无忧,但也不宜久呆。为了让我把梨子先背出来,他只能先帮我逃出命盘了。我们其实都太大意了,心急着
要救他,却也忘记了,我们本身也处在了危险的境地里。这样,反倒救不了他,间接又让他多担心了。”
安德烈触摸着四周,说道:“嗯,你说的对。但是,现在我们必须想办法出去。这里面竟然坚强如铜墙铁壁,外软内硬;果真是神奇的袋子。”
乾坤袋的外围。
七彩祥云环绕着四周,阳光明媚如春。
可是,一股阴冷之气,却在空气中暗影缭绕。
仙奕盯着乾坤袋,挑高眉峰,一抹嘲弄之色浮现在他的眸子里。
“真是天堂有路不想走,地狱无门闯进来!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仙橙走上前,说道:“十弟,你抓他们是想做什么呢?”
仙乐扯了一下仙橙的衣袖,暗示他不要多嘴多问。
正所谓,多问了,就会多错。
仙奕懒得回答,径直从仙橙和仙乐的中央走过。s3();
“十弟你要去哪?”
仙橙又嘴快地询问。
这次,三哥主动放他和八哥进内殿,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问题。
至于是什么事由,三哥倒是没有说明。
可是没有明说,就更让人想去猜测和怀疑其动机了。
但是仙乐也说不出一个大概,只是回答,三哥叫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按照他的意思去执行就可以了。
别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
再者多想也是没有用的,因为他们其一没兵权,其二能力不及三哥仙辰和十弟仙奕。
所以,只能听从于他们的调遣了。
仙橙跟在仙奕的后面才几步,就被一团阻截气流给拦住了。
显然这团气流是仙奕放出来的。
仙橙不死心地问:“十弟,你要去哪?不要到处乱走。你身上还有冥界的生物,在上殿内到处乱走,很危险的。”
这两者寄体会互相排斥,受伤的自然是寄主本身。
可是,不一会儿,却传来了仙奕阴冷的声音:“我的事,不要你们多管闲事!再多嘴,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喂恶灵!”
仙橙倒退一步。
仙乐后脚就把他给扯走了:“九弟,你就别这么笨了好不好。他的事,我们不要多管!”
“可是,十弟,他这样会有危险的。”
仙乐的眸子发射出危险的信号:“你把他当成十弟,可是,并不代表他就把我们当成他的哥哥!”
仙橙的嘴角抿成一条钢丝,望着远去的仙奕,心中总有丝化不开的惆怅。
“八哥,我们今后要怎么做?”
仙乐的眸子藏着一束阴冷之光,嘴角高高地挑起:“当然是谁厉害就跟谁混了。”
“其实,哪一派我都不想跟。”
仙橙望着远方的白云,它们飘忽不定,来去无踪。
没有目标的命运,是可悲的命运!
“可是,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而我们觉醒得太晚。都晚了”
仙乐拉着他的手臂,走向内殿。
乾坤袋被十弟仙奕拿走了。
而他们现在只能静观其变。
命运总是不可估量,它就像天上之云,川中之溪,看不透的同时,更让人捉摸不定。
“八哥,你觉得最后谁会赢?是三哥还是十弟?”
仙橙的心,就像裂开的土地,到处都是泥石流,却又没有道路可走。
崩塌的泥石流,全部落入深渊之中,不见光明。
“谁实力强,当然就是谁赢了。”
仙乐勾起眉角,眉角弯处就像一个隐藏的旋涡。
“可是,我不希望天界变成现在这种境况。”
“你不喜欢,并不代表不会发生。九弟,学会接受这一切吧。梦想虽然是美丽的,但是现实终究是残忍的,我们只不过是茫茫大海中的两只小鱼,不是大白鲨的对手。”
仙橙的眼睛蒙上了一层灰色,很深的灰。
“结局会是怎么样的?”
他的手有些微的颤抖,因为把握不了来来而恐慌。
“结局谁也不知道。也许很好,也许很坏。战争难免有死伤!”
仙乐很残忍地勾起嘴角。
仙橙的眼中全是浮水,嘴角抖动如黑夜中的雨:“我不想死,八哥,我害怕真的,其实我谁也不想害我害怕死亡”
仙乐拍着他的臂膀说:“走吧,三哥还在等我们呢。再慢吞吞,小心他一不高兴了,揍我们。我们先站在三哥这边,其间看机行事吧。反正,谁当天帝,我是无所谓的,只要能给我们带来利益。”
在不远处,僻静的一角。
群山如峦,叠翠似扇。
笔直的山崖,如一柄大刀,架在天穹,闪着凛冽的阴冷之光。
仙辰乘着五彩之云,落到一处碧池之上。
野草蔓蔓,流水潺潺。
这个地方,让躲在一旁的安葵罗兰很是熟悉。
他仔细地思索了一番,恍然大悟了。
这是他第一次进天界的地方,也就是碰上仙辰与一名女子在此偷.欢。
一滴大汗,从他的额头滑落下来。
怪不得呢,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
罗兰的俊脸上浮现出两朵很可疑的红云,一朵通红到耳际,另一朵通红到脖颈。
他脸红了没事,问题是仙岚发现了。
她睁着大眼睛,曲卷的冰色长睫,像两只花蝴蝶,对着脸红的罗兰,上下忽闪着。
“你怎么了,天气很热吗?”
她话没说完,小手就先上啦。
纤纤玉手很关心地抚上罗兰冒着细汗的额头。
她幽兰的吐气,满身的韵香,就这样扑鼻而至。
双目冰瞳里,全是柔情的水,一波又一波的侵袭。
罗兰有些招架不住,吱唔地说:“我没事,天气不热。”
这一下子,可让仙岚更怀疑了,她反驳道:“你在说谎,天气如果不热的话,你为什么要流汗啊?”
罗兰很无辜地回答:“我我有流汗吗?”
仙岚插腰,双目炯炯有神,很有气势地说:“你不但流汗了,脸还红得像烙铁似的。奇怪了,这是为什么呢?难道说,你有什么心事瞒着我吗?”
“哪有,别胡思乱想。我才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那你为什么要脸红啊,红得就像燃烧的火。不是心里有鬼才怪。”
她贴近他通红又窘迫的脸,双手捏着他的脸颊,又说:“你是不是背对着我,做什么坏事了?”
“什么坏事?没有!怎么可能!”
“肯定是跟别的女子鬼混的坏事!”
仙岚很肯定地说。
罗兰很无语地扯下她的双手,回答:“你不要乱猜了。我流汗脸红是因为以前在这里,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不该看到的东西?这是什么啊。你说清楚些,要不然,我听不明白。”
仙岚很是积极的提问。
因为,罗兰越说得神秘,她就越好奇。
他觉得自己的嘴太快了,让这个好奇的家伙更加有探索欲了。
麻烦死了,当时那种场面,他怎么能描述得出来。
既然描述不出来,他就装沉默雕像了:“反正,事情都过去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不行,你得告诉我!要不然,我的心里就会一直有个阴影。这样子,我整天都会胡思乱想的!你越不说完,我就会越着急,越想知道是什么事!”
一看他这个样子,就更让她怀疑了。
以前在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不行,一定要问个所以然来。
要不然,她是绝对不会死心的。
特别是这只死鱼,还冒汗脸红的样子,就更让她好奇了。
她一直不停地问,使得罗兰被逼问得万分的窘迫。
哎,这种事情,他一个男子汉怎么可能描述得出来呢。
这女人好奇心太重了,也好麻烦。
“我是说,我上天界的时候,进来的第一个地方就是这里。”
他说完后,就又沉默了。
实际上他是在找形容词。
5555555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佚名的魔幻萌恋:血族殿下,别咬我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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