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颊柔软,如同吻上了一片刚刚绽放的花瓣。少年身上还有淡淡的青草香混合着麝香,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又纯又欲吧。
她想凑近再闻闻看,虞尽扶着她的肩膀,将两人推回到安全距离。池青芝仔细端详虞尽,少年倒是淡定,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是如果虞尽捏着她肩膀的手不那么用力的话,她都要信了,虞尽是真的很淡定。
她连忙起身,重新坐回椅子上。
砚台上的墨汁凝固了大半,虞尽安静研墨,心底也被这一块顽固墨渍涂上了浓浓的一笔。
待墨汁研好,池青芝提笔在木板上写字。虞尽瞥了一眼,眉头皱了起来。
而池青芝浑然不知,洋洋洒洒写着两人的罪状。她写完后,还要虞尽用钉锤在每个木板上打了两个洞,用绳子穿了起来。
池青芝的做法很简单。这两人受过教训,也吐露了自己曾经犯下的事。她将两人的罪状写上木板,挂在两人身上。最后把这两人扔到府衙门口就好。
虞尽手上在忙,可表情还是透出了几分疑惑。池青芝托腮在一旁看着:“你好像对我的决定有些不满?”
打好最后一个绳结,虞尽说:“不敢。”
“说嘛,有什么不敢的。你救了我,你说的话我肯定听。”池青芝笑盈盈地看着虞尽。
见虞尽没动,池青芝作势伸手,她的指尖刚要触碰到虞尽的肩膀,虞尽往后退了一步。
他说:“你真觉得官府会管?”
池青芝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虞尽,总觉得少年的表情不太对。
“若是他们管,天底下就不会有那么多冤屈难平,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被逼上绝路。”
夕阳尚未落下,拆掉木板的窗沿斜斜打入了几缕余光,在虞尽的发梢镀上了金边。少年的棕眸被光衬得浅了一度,但碧色的眼眸却藏在了阴影里。
半明半暗,逢魔时刻。
池青芝突然想起了一段话。
如果要一个人成为主角,你只要给他一点点爱;如果要一个人成为反派,你只要抽走他唯一的那点爱。
虽然池青芝不知道虞尽曾经遭遇了什么,但她不能让他走上反派之路。
“正午的烈日之下,同样会有阴影,不是吗?”池青芝说。
一寸一寸的夕阳逐渐坠去,屋子里越来越暗,黑影几乎要将虞尽整个人吞噬。
池青芝牢牢看着虞尽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说:“若是你看不惯这些,那就努力去改变规则,而不是让规则成为你的枷锁。动用私刑、杀人埋骨,总有一天会成为你人生道路上的绊脚石。虞尽,我不想让你的人生因为我而留下弱点。”
虞尽瞳孔一缩,按住桌角的右手指尖泛白。
“走吧,把他们扔去府衙,早点各回各家吃饭休息吧。”
池青芝和虞尽将壮汉和独眼男带到了砚阳城的府衙门口,虞尽将牌子挂在两人身上,又举着木槌击鼓。
待府衙大门打开,虞尽和池青芝躲在暗中观察。
没想到的是,出来的人中居然还有萧淳和池青妍。
萧淳在这里不就更好办事了?那样虞尽忧虑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了。
这么想着,池青芝准备走出去和萧淳打个招呼,却被虞尽拽着了手腕。她猝不及防,往后一倒,落入了虞尽的怀里。
池青芝转头看他,虞尽目不斜视:“纪公子不简单,你不要贸然上前。”
“池青妍也在呢,你怎么不担心她?”池青芝问。
“她是去打探纪公子的深浅,而你……目的不纯。”虞尽睨了她一眼,那双异瞳透着几分嘲讽。
好的,又被虞尽看扁了。池青芝气地伸手去掐他腰腹,她原以为虞尽不会躲开,哪知他立刻擎住了池青芝的手。
“你怕痒啊?”池青芝问。
“不怕。”
“那你躲什么啊?”
虞尽不答。
池青芝空着的手又去掐他,虞尽又擎住了她的手。池青芝扑哧笑出声:“听说腰怕痒的男子怕夫人,你是不是这样的人啊?”
虞尽拖着池青芝往马车的方向走去,一句话也没有回答。
*
隔日,池青芝带着小怜和侍卫赶到池家的砚台铺子。
刚一进门,她就听到钱掌柜在铺子里发火:“到底是谁缺了大德,居然偷窗户板!”
池青芝踏入室内的脚又缩回来了。
完了,她昨天拆了窗户板后忘了买两块补上。
“一块木板五十文,两块就是一百文。今日刚开张就折了一百文……”
池青芝听他一人念叨着铺子里的利润,真觉得这人没有愧对他的姓氏。他简直就是个人形算盘,舌头一敲,那本账就噼里啪啦地滚出来了。
“池青芝,你过来!”钱掌柜脑袋一偏,看到了她。
无奈,池青芝只能进来了。
“你昨日就说这窗户板难看,是不是你故意偷走了?”钱掌柜问。
“偷……倒也是不必。就是,借用了。”池青芝说。
“不问自取视为偷,而且你是铺子里的人,你监守自盗,更是罪加一等!”钱掌柜手持小算盘晃得劈啪作响。
池青芝被吵得头疼,她掩着耳朵,说:“是我是我。我错了还不行吗?”
“这就不是认错的态度!”
说着,钱掌柜拿着算盘敲了起来:“一般来说,你补上这一百文就行了。可你是铺子里的人,还要加额外加五十文的惩罚,外加擅自入铺子没有报告,又是违规……”
池青芝双手合十,连连告饶:“我认罚。”
钱掌柜拨下最后一颗算盘珠,说:“罚款一共一百七十五文。”
小怜拿出荷包,正准备数出罚款时,钱掌柜又说:“这一百七十五文钱,不能是你自掏腰包,需要你自己赚到才算。要不然,明日就别来了。”
小怜气得鼻子都歪了,她指着钱掌柜说:“你居然对我们大小姐如此无理,你只是个掌柜,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池青芝捂住小怜的嘴,又看向钱掌柜:“你别计较,我赚就是。”
*
池青芝卷了二十枚砚台,带着小怜和侍卫,跑去了市集摆摊。
小怜一边帮池青芝收拾摊位,一边心疼地念叨:“主子,你现在正是越发没气势了,居然还怕一个掌柜的。要老爷换了他就是,何必为了不到两百文钱抛头露面呢?”
“这不是怕,人家有真本事,就要放下身段多学点东西。我猜,他今天是在考核我呢。”池青芝说。
“考核?整个铺子都该是主子的,哪里轮得上他来考主子?”小怜又跳脚了。
“行了行了,别摆谱了。”
池青芝打发小怜去买了几斤炒货,要侍卫守着摊子,自己则去和旁边的摊主们聊了起来。
聊了个大概之后,小怜把炒货买了回来。池青芝自留了两斤黄豆,将其他的东西分给了摊主们。大家见着池青芝人美嘴巴甜,又送了些小零嘴儿,更是对她好感倍增。
池青芝坐回摊位,抓了一把黄豆在手里。小怜连忙说:“主子,你要吃我来给你剥。”
“不是吃的。”池青芝说。
“那是?”
池青芝摆了个沙漏,倒转过来。此时有行人路过,她连忙在地上摆了一颗豆子。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来了一个人,就往地上多摆了一颗豆子。
她不着急吆喝,反而盯着他们的衣着,看他们去哪个摊位,仔细观察他们买了什么东西。
待沙漏漏尽,池青芝终于起身,将摆在一旁的木板贴上宣纸,又写了几个字:“今日大减价,砚台便宜卖!”
池青芝将木板摆到了显眼的位置,起身冲着人群吆喝:“各位客官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歙砚便宜卖啦!”
她本就好看,声音又甜又脆,吆喝起来更是引人注意。不多时,还真几位客人被喊过来了。
有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拿起一枚砚台,仔细端详后,颇有些疑惑地说:“这不是池家端方斋的砚台吗?”
“对呀,这位客官好眼力,想必是书香之家出身,要不然怎么会对砚台有如此研究。”池青芝立马恭维。
“嗨,不过是多识得几个字罢了。”中年男子谦虚道。
“看您买了好些宣纸,您这可不是多识得几个字的水准,一定是手不释卷,日日都需要动笔研墨。”
中年男子说:“我为乡邻代笔写书信,不过糊口而已。”
听到这话,池青芝思索一阵,拿出了另一枚砚台,递了过去。她说:“若是代笔书信,常常需要停笔思考,砚台上的墨容易干涸不说,再加水调和又要花时间了。您试试这块砚台,它的石料温润,吸水性弱,墨汁保存的时间更长一些。”
说着,池青芝示意身旁的小怜拿了墨锭开始研磨。她又搬了椅子给中年男子坐下,还抓了些炒货给另外两个围观的客人。
看她那一脸客气殷勤的模样,大家原本也只是来凑个热闹,这下倒也不太好意思了,纷纷装模作样地看起了砚台。
等墨磨好,池青芝拿起了两块盛着墨汁的砚台递到了众人面前。她介绍道:“您几位看看,这两块都是我家的砚台,下墨快得很呢。”じ☆veWWω.ЫKメS.иEt✾ ั
戴着方巾小帽磕着瓜子的年轻男人说:“我常听人说什么下墨发墨,都是啥意思啊?”
“下墨,就是墨锭经过研磨落到了砚台上,如同炉灶里烧柴火,炉膛如果很旺,柴火扔进去就着了。发墨,就是墨汁被搅合到最适合写字作画的时候,就像发馍馍一样,一看发得恰到好处,就该上锅了,那时候蒸出来的馍馍就是最好吃的。”
池青芝的讲述生动形象,几人发出了恍然大悟的声音。她又指着其中一方砚台说:“我们说了这么半天的话,现在来看看这块砚台上的墨汁质量如何。”
她拿了毛笔和宣纸递给了那位中年男子。男子将信将疑拿笔蘸墨,往纸上画了一笔。
落笔不焦不枯,行云流水,确实不错。
中年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池青芝拿出另一枚挂着墨汁的砚台递给众人看,说:“这枚砚台上的墨迹已经半干的,但它的墨汁颜色浓丽,更适合作画。”
说着,池青芝加了水调匀墨汁,拿了另一只毛笔蘸墨。这墨汁落在纸上,浓得几乎化不开。池青芝将纸上的墨迹吹开,递给客人们看:“你们侧着看,是不是还隐隐反光?这款砚台就是非常能凸显颜色,但吸水性强,适合需要浓丽赋色的客官。”
“那其他的砚台还有什么特性吗?”新加入围观的群众发问。
“对啊,砚台那些个讲究我还真不懂,什么金星鱼鳞,什么老坑种,那都是什么啊?”
“那些卖砚台的永远也不会跟你说清楚。”
“小姑娘,你再讲讲吧!”
……
池青芝一抬头,这才发现四周还围拢了不少客人,还有一只黑手趁乱摸了进来。池青芝拿起砚台就是砸,那只黑手吃痛,又缩了回去。
好在她在展示砚台时要侍卫把存货看住了,明面上只摆了三枚砚台,要不然就这势头,摊子都要给人偷光了。
池青芝踩在凳子上,冲围观的人群说:“各位贵人们,感谢你们捧场,但我也是个做小本生意的姑娘,这话头一展,回家就得饿肚子了。要不然这样,我这七日都会在这里摆摊,每日收摊后,抽出一盏茶的时间给大家伙儿免费聊聊砚台,权当是聊天了。你们看如何?”
围观的客人四下看了看,反正是免费的,大家都齐声叫了好。
不过因为要等到收摊才能聊,围聚起来的人散了不少。那位一开始对砚台感兴趣的中年男子没有走。他拿着池青芝推荐的砚台说:“小姑娘,这个砚台多少钱啊?”
池青芝在心里酝酿了一下价格,说:“原本是一百七十文,掌柜的见我第一天出摊,给了我二十文的折扣。若是您要买,我把我的佣金给您免了,再少十文。”
说话时,池青芝的表情格外真诚。
“比我家里那块还便宜十文呢。”中年男子说。
“如果客人要买,我再免费给您一个福利。我的客人,我都会提供砚台方面的咨询服务。您有什么关于砚台方面的问题,我都会优先免费解答。”池青芝说。
中年男子一听,立刻掏了钱。他给了一百五十文钱,拿走了那枚砚台。
池青芝数出十文还给男子,很是无辜:“客人,您给多了。”
“不多,不能让小姑娘亏了。”
池青芝拿出事先裁好的宣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字,递给了中年男子:“客人,您凭这个来找我。有什么砚台方面的问题,只要我知道了解的,一定知无不言。”
“好嘞。”
池青芝将砚台包好,连同纸条一并交给了中年男子。
全程微笑服务,没有半点不耐,一旁的小怜真是看呆了。
而且那枚砚台原本在店里售价就是一百五十文,硬生生被池青芝抬高了价格,还原价卖了出去。
“姑娘,姑娘,我买一枚最便宜的砚台,也能听你给我解答问题吗?”戴着方巾小帽的客人问。
“当然,不过每日名额有限,前五位购买者才能享受这样的福利。不然,我也排不开时间,给各位的福利也就下降了。”池青芝满脸无奈,像是特别对不起他一般。
“那我买一枚。”客人作势掏钱。
送走了方巾小帽,池青芝正在整理摊位。
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我也要一方砚台。把最贵的拿出来给我看看。”
池青芝抬头,萧淳站在了她的面前。他打开玉骨折扇摇了摇,神韵风流,身姿挺拔。
“纪公子,你这是消遣我?”池青芝问。
“我听说,买砚台有福利,能够问你问题?”
“仅限砚台相关。”
萧淳合上了扇子,说:“我听闻池家歙砚最近出了一块极品砚台,名为金雨打芭蕉,要价三百两。如果我买下那枚砚台,池小姐能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先说说是什么问题。”池青芝说。
萧淳俯下身,用扇骨敲了敲木板:“关于虞尽的问题。”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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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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