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乾隆也几乎是住在了延禧宫,其他的妃嫔那里更是看都不看一眼。
魏怜儿每日瞧着几个孩子们,心下也颇为满足。
嘉妃禁足后,纯妃也时常带着四阿哥过来。故而延禧宫一下子便有了四个孩子,竟都以清灵为尊。
这小丫头是越长越标志,等到三岁时依然颇有几分大美人的意思了。
“皇后娘娘在翊坤宫待了快一年了,如今十阿哥周岁生辰不知道能不能请得动她呢。”
纯妃笑吟吟的说道,魏怜儿却只是嘴角微微下撇,并不十分在乎。
“她来了也不过是十阿哥的陪衬。”
这一年来,魏怜儿养尊处优,身上的贵气是愈发浓了。
花冠子一般华丽的头饰戴在脑袋上,不仅压得住,反而人比冠美。
“是啊,她这个皇后当得是真没什么意思。”
纯妃点了头,如今的令贵妃可同从前那位温柔可人的令贵人不同了。
处理起后宫事务来皆是井井有条的,赏罚分明恩威并施,便是比起先皇后来也丝毫不逊色。
“娘娘,青黛公主进宫了。”
又是一年冬日,这青黛再次进宫,为的是告诉魏怜儿自己即将出阁的好事。
魏怜儿叫其余人带着孩子们先下去,只带了如意一人接见青黛。
青黛同魏怜儿许久未见,如今一见,反而有些恍惚。
如今的令贵妃,竟越发像先皇后了。端庄从容,眉眼之间竟有几分母仪天下的气势。这哪里还是从前那位娇滴滴的小女儿家。
“臣女给令贵妃娘娘请安。”
青黛屈膝,却被魏怜儿赶紧伸手扶起来。
“你我之间,何须讲究这些。快起来,你这般瞧着倒是比从前红润了许多。”
魏怜儿上下打量着青黛,小姑娘长大了,脸蛋也丰腴了些。想必这段日子过得不错。
“娘娘也比从前更好看了。”
青黛点头,轻声说道,却不料魏怜儿只是淡淡一笑。
“本宫哪里好看了。”
自生下十阿哥之后,魏怜儿便对那些疤痕耿耿于怀。
虽说这张脸没变,心里却总是抵触的。oo-┈→ωωW.bKXS.иΣㄒ༊
“娘娘若是还不好看,真不知这世上还有谁能称得上美人了。”
青黛连连摇头,轻快的哄魏怜儿高兴。
“先别说本宫了,说说你那位未来夫君吧。”
魏怜儿将青黛扶在自己身边,仍旧如同从前一般两个人挨着说话。
“他很好。”
说起这个,青黛脸上便飘起了一丝红晕。
随即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红红的小脸,轻声道。
“他不嫌弃我腿上的疤痕,说只要是我都好看。今年他也很勤勉,考上了翰林院。马上便要上任了,明年我可能要跟着他去杭州任职。
故而我才求了阿玛,在出阁之前陪娘娘住几天。”
青黛抬起头,双眸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魏怜儿颇为欣慰,“他若是嫌弃那些疤,那他也不值得你嫁过去了。这样好的男子,你一定会幸福的。”
说完魏怜儿摸了摸青黛的发丝,眸中竟带了几分慈爱。
“陛下对娘娘不是也很好吗?听闻这一年来陛下都不曾宠幸过其他妃嫔。”
青黛却眨了眨眼,低声说道。
魏怜儿垂眸,回忆起这一年来同乾隆的相处,不由心头烦闷。
十阿哥出生两三个月后,便已然可以同房。
然在乾隆瞧见那些疤痕的时候,魏怜儿一时间竟觉得无比羞耻。她迅速推开了乾隆,掩面痛哭起来。
纵然乾隆趴在她耳边说了多少宽慰的话,魏怜儿心中却总是过不去。
那些难看的疤痕一直绵延到了小腹,哪怕是魏怜儿自己都无法接受。她实在害怕乾隆看久了会厌恶,故而迟迟不愿再同乾隆欢好。
可即便如此,乾隆仍旧日日都来,且不曾宠幸过其他女子。
这对于帝王而言,已经颇为克制。
就连愉嫔也曾劝过魏怜儿,女子分娩,留下疤痕实属常见。
可魏怜儿心中却总是过不去,她好像有点明白先皇后为何不愿意同乾隆同房的心理了。
“娘娘,我这腿都烧成了这样,我都不怕您怕什么。”
青黛弯腰将自己的腿卷起来,看着上面那些盘根错节的疤痕,魏怜儿不由有些泪目。
“陛下心中有您,见了疤痕便只有心疼的。”
“你此番进宫是为了劝说本宫的吗?”
魏怜儿咬唇,没想到乾隆居然能想到请青黛进宫。
“臣女进宫,不是为了陛下,而是为了娘娘。也是为了弥补姐姐的遗憾。”
青黛低声说道,随即伸出手轻轻握住魏怜儿的手腕。
“当初姐姐对陛下无情也就罢了,然娘娘您却不同。陛下对您的心思日月可鉴,您对陛下也并非铁石心肠的。”
魏怜儿眼睫毛微颤,她没回应。故而青黛接着说道,“您适才说若是臣女夫君接受不了这些疤痕,便也没有嫁给他的必要。对于娘娘来说,这话同样适用。
陛下既能接受,您又何苦这般庸人自扰。”
魏怜儿抿唇,“可他是皇上,总有看腻的一日。”
“倘若真有,也不会等娘娘足足一年。”
青黛叹了口气。
“臣女实在是不愿看见娘娘同姐姐一个下场。”
“本宫明白了。”
魏怜儿颔首,心中虽说还是难过,然听了青黛的话,像是有些想通了。
“这些话,臣女只说这一次。后面的日子,臣女会一心一意陪娘娘看书放风筝,就跟从前一样。”
青黛扬唇笑笑,她的确带着任务来的。可她也不想把魏怜儿逼得太紧。
“如今冬日里放什么风筝,堆雪人还差不多。”
魏怜儿扬唇轻笑,看的身边如意松了一口气。
这青黛公主应当早些来的,否则自家娘娘也不会忧郁这么久了。
青黛刚入宫便下了今年的初雪,清灵带着两个大哥哥在外头堆雪人,十阿哥小小的一只刚学会踉踉跄跄的走路也要跟着一起,被青黛抱在怀中。
“十阿哥乖,你还小呢。等日后大了,再好好同哥哥姐姐们玩。”
十阿哥倒是很亲青黛,听了她说的话,便乖巧的安静了下来。
“今日的汤药可用了?”
愉嫔挑开帘子走进来,见魏怜儿坐在风口上画画,便眉头微皱。
“用过了,青黛强迫本宫喝的。”
“那也不能站在风口,本来你最近就喜欢头疼。”
愉嫔伸手将窗户猛地关上。
“诶!本宫正在画画呢。”
魏怜儿皱眉,她笔下一副儿童戏雪图还刚刚只画了一半。
“到时候叫工匠用西洋玻璃给你做块窗户便是了,这般顶着风吹,就算我不心疼,陛下也要心疼。”
愉嫔低声说道。
却说话音刚落,便听到外头孩子们齐刷刷的喊,“皇阿玛吉祥。”
乾隆如今有了些胡子,他见三个孩子玩的正欢快,便伸手先将清灵抱起来,用下巴蹭了蹭她。
“清灵又胖了,也高了。”
“皇阿玛胡子扎人。”
清灵如今声音已经极为清脆了,口齿也十分清晰。
“清灵嫌弃皇阿玛了。”
乾隆假装皱眉,原本想哄女儿宽慰她几句,却没想到小丫头一本正经的点头。
“皇阿玛有了胡子不好看了,我确实嫌弃。”
“清灵,不准这么说皇阿玛。”
五阿哥赶紧开口,朝着清灵使了使眼色。
清灵却满不在乎,甚至还伸手扯了扯乾隆的胡子。
“这胡子不好看,皇阿玛剃掉。”
“好好好,剃掉。”
乾隆哪里会对女儿生气,只得乖乖点头应下。
“你额娘呢?”
“在里面画画,额娘最近心情不错。皇阿玛可不准再叫额娘生气了。”
清灵指了指屋子,埋怨的说道。每次皇阿玛一来,额娘就拉着脸,她不喜欢看见额娘那样。
“好,答应你。继续堆雪人吧,待会朕也来陪你们。”
乾隆颔首,听说魏怜儿心情不错,他也放心了些。
他将清灵放到雪人面前,抖了抖自己衣裳上的碎雪,适才朝屋内走去。
“臣女给陛下请安。”
“臣妾给陛下请安。”
青黛同愉嫔两个都请了安,随即便十分识趣的出去了。
屋内只剩下魏怜儿同乾隆二人,魏怜儿一动不动的看着笔下的画,没有给乾隆一个眼神。
乾隆犹豫了一下,随即脚步轻快的走上前。
“马上便是咱们孩子的周岁礼了,朕这次要宴请百官,一定会办的风风光光的。”
“陛下挂心了。”
魏怜儿适才放下手中画笔,紧接着乾隆走上前握住她的手。
“也不知道多摆几笼子炭,手竟然这样冷。”
“是臣妾先前打开了窗子,故而屋内才冷些。”
魏怜儿低声解释道,随即抬眸看向乾隆。
“多谢陛下请青黛进宫。”
“朕瞧你整日闷闷不乐,实在是没了主意。想着你从前同青黛玩的极好,故而才想出这个法子来。”
乾隆见魏怜儿今日说话软乎了不少,遂轻轻将魏怜儿抱进怀中。
“原是臣妾自己矫情,反倒是叫陛下操心了不少。”
“你我之间,何须说这些。这是朕为人夫君应该做的。”
乾隆轻声说道,轻轻的拍了拍魏怜儿的后背。
魏怜儿抬眸,乾隆遂凑近了些,刚要吻上,却被魏怜儿推开。
“陛下还是听清灵的话,把胡子给剃了吧。”
“你也觉得丑?”
魏怜儿笑而不语,倒是叫乾隆有些郁闷。
“朕如今的岁数留些胡子方才英俊,你们怎的都不喜欢。”
乾隆低声说道,魏怜儿抿唇。
“原不是不好看,只是实在扎人。更何况陛下虽年纪大些,长得却还年轻。留着胡须显得不伦不类,实在不合适。”
这话说的乾隆心里高兴,“李玉,快给朕剃须!”
“臣妾亲自来吧。”
魏怜儿倒是一时间有了兴趣,接过李玉递过来的刀。
“你行吗?”
乾隆见魏怜儿拿刀的手势,便觉得有些后怕。
“怎么不行,陛下乖乖坐着便是了。”
魏怜儿轻笑,强行将乾隆按在了座位上。
却只听见乾隆一声低呼,一道血迹出现在了乾隆的下巴上。
二、
乾隆就这么带着一条血口子去处理政务了,也不知道军机大臣们见了,又会如何责怪乾隆了。
只不过魏怜儿心里倒是高兴了不少,兴许青黛说的没错,她也不该这般为难自己。
十阿哥的周岁礼马上便要到了,后宫准备的极为热闹。
就连嘉妃的永和宫也挂上了高高的灯笼,嘉妃趴在门缝上,正在同纯妃说话。
“如今你也在永和宫住了一年了,也不知何时能出来。”
“大约快了吧。”
嘉妃也觉得奇怪。
“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是否真的同令贵妃有什么计划。本宫瞧着你非但不着急,反而很是悠闲啊。”
纯妃不解的看着嘉妃,从来没见过哪位妃子进冷宫还是这般悠闲自在的。
“哪里有什么计划,只是想着我好歹也是高丽贡女,陛下怎么说也不能不给面子吧。”
嘉妃摇头,低声说道。
“得了吧,你若是不愿意说也就罢了。三日之后便是周岁礼,本宫这礼物还没准备好呢。真不知道该送些什么,你说这十阿哥金尊玉贵的,他能缺什么呢?”
纯妃摇了摇头,这乾隆独宠令贵妃一人。她们自然也少了许多赏赐,只能靠每月份例过活,说句实话,日子实在是有些紧巴巴。
“也不拘什么,左不过你送什么都不重要。该头疼的应该是翊坤宫吧。”
嘉妃跺了跺脚,她实在是有些冷。
“你说的也是,送点得体的东西也就行了。我想着正好还有一圈金玉锁,便忍痛送了吧。三阿哥小时候都没得带的好东西。”
纯妃轻声说道,瞧着竟还有几分心疼。
“你这个抠门的样子。”
嘉妃瞪了她一眼,“你也帮我送一个,就送这个。”
嘉妃从门缝里送出一个红宝石手镯来。
“这是我从高丽带来的好东西。”
“行。”
高丽的镯子做工同大清不同,款式也格外别致。纯妃接过那镯子,放到了衣袖里。
翊坤宫内,继后也正在挑选寿礼。
“娘娘干脆别去了,这寿礼啊,指不定延禧宫要出多大的风头。到时候又拉着大家一起看您的笑话,好没意思。”
莺儿低声说道,她看着满屋子的华丽物件,想想要送出去都觉得心疼呢。
“若是能不去,本宫自然不会上赶着触霉头。”
继后冷笑了一声,随即伸手按了按自己的额角。
在翊坤宫憋久了,原本没病的身子此刻也有了病。若是再不出去,恐怕这后宫真要成了令贵妃一个人的。
“奴婢真是心疼娘娘的紧。”
莺儿叹了口气,原本以为当上皇后之后便是享不尽的荣华,何曾想到竟是这般下场。
“没什么好心疼的,本宫还没输呢。”
继后继续挑选礼物,正说着,外头便有宫人传话说是纯妃来了。
“她很久没来翊坤宫了,怎的今日来了?”
莺儿不解的转头,“不是正忙着巴结延禧宫那位吗?”
“不管她巴结谁,既然上门便不能不见。请进来。”
继后抬了抬手,纯妃便跟着宫女们走了进来。
她一进屋瞧见满屋子的首饰珠宝,不由惊呼了一声。
“果然还是皇后娘娘您家大业大,这么多精致华贵的好东西。可是也在给十阿哥挑选生辰礼?”
继后点头,“快给纯妃娘娘看茶。”
“客气了客气了,臣妾刚从永和宫过来。正巧经过翊坤宫,想着这十阿哥的寿礼臣妾还不知道该送什么呢,便来瞧瞧皇后娘娘的。”
纯妃十分热络的解释着自己的来意,随即看着继后叹了口气。
“只不过皇后娘娘的好东西这么多,臣妾怕是送不起这么些好的。”
“永和宫如今怎么样?”
继后反而十分关心嘉妃的近况。
“她啊,就跟从前一样。心情倒还是不错,还托我将这镯子送给十阿哥呢。”
纯妃笑着将嘉妃适才给她的镯子拿给继后瞧。
“她居然也要送寿礼,害她禁足冷宫的人不就是令贵妃和十阿哥吗?”
继后笑了笑,这嘉妃还真是愚蠢,如今还想着令贵妃能救她出去吗?
“她说是歉礼,当初也实在是一时糊涂才做出那等荒唐的事情。”
纯妃沉了沉脸色,低声解释道。
“那就好,如今能够改过自新便是极好的。”
继后自然不信这些说辞,却仍旧顺着纯妃的话往下说。
纯妃笑了笑将那镯子重新收起来,随即绕着继后的那些礼物又说了些话。瞧着天色晚了,适才离开。
“娘娘,纯妃果真是单单为了礼物而来的吗?”
莺儿不太明白纯妃的用意、
“本宫瞧着是,纯妃出身不高,手里头没什么积蓄。”
继后点头,更何况纯妃愚钝,能有什么害人的法子。
只不过她这次一来,倒是给继后递了把上好的刀。
周岁礼这日天气一反常态,日头和煦,温暖如春。
魏怜儿笑吟吟的望着诸位宾客,心情很是不错。
文武百官皆举杯替十阿哥贺寿,场面颇为壮观。
继后坐在乾隆身侧,脸上也带着和善的笑容。她今日看上去似乎心情也很好,甚至还亲手帮十阿哥带上了周岁璎珞。
午膳在前朝一同庆贺,等到晚间时便回到宫中,算作是家宴。
人少了些,几个孩子们自然也更为活泼热闹。
清灵弹了首古曲,倒是很像个样子。
“十阿哥好像乏了,从前这个时候都是要睡下的。”
奶娘却抱着十阿哥低声在魏怜儿身边说道,魏怜儿明白儿子的作息,便轻轻在儿子脸上亲了亲,笑着道。
“今日他也的确累了,早些抱回去休息也好。等宴席散了,本宫再去看他。”
“好,那奴婢便先带着阿哥回去了。”
“辛苦嬷嬷。”
魏怜儿颔首,笑着目送着奶娘离开。
殿内仍旧笙歌曼舞,很是热闹。
乾隆今天高兴,接连灌了不少好酒,一时间有些醉意,便挥墨作诗起来。
见他作诗,继后便也来了兴致。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接的颇为热络。
“瞧瞧,又开始上演这种知音戏码了。就她最懂风月,同陛下是知己好友呢。”
颖嫔瞧不上继后惺惺作态,她也不通文墨,心中更为不满。
“人家好不容易找着机会同陛下说话,一时兴奋些也是有的。”
纯妃笑吟吟的说道,随即看了一眼四周,微微抿唇。
“怎么好像不见舒贵人?”
“更衣去了吧。”
颖嫔下意识的接话,魏怜儿却微微顿了顿酒杯。
“已经离开很久了。”
她轻声道,随即看向继后,声音放低了些。
“他们对诗对了多久,舒贵人便离开了多久。”
“娘娘,可是要出什么事吗?”
颖嫔直觉事情不对劲,轻声问道。
“不着急,坐等着看戏便是了。”
魏怜儿却只是摇头,面色极为冷静。
“皇后,果真是朕的知己好友。朕没有看错人。”
乾隆说完,将杯中酒递于继后。
继后却没接过,反而是凑上前想让乾隆亲手喂她。乾隆一时喝多了却也顾不上许多,抬手便要喂过去,却不料外头太监传来一声惊呼。
“陛下!十阿哥!十阿哥出事了!”
乾隆手里的酒杯应声落地,醉意惊散了大半。
“你说什么!”
“十阿哥被人用枕头蒙脸,险些晕死过去。不过好在被太监及时发现,人已经抓到了。”
“十阿哥没事吧?”
魏怜儿朗声问道,那太监摇摇头。
“十阿哥只是受了些惊吓,如今正在哭呢。”
“走,去延禧宫瞧瞧。”
此时此刻,乾隆和魏怜儿哪里还顾得上别的,连忙往延禧宫赶去。
到了延禧宫后,愉嫔率先给十阿哥把脉。
“好在身子没事。”
愉嫔低声说道,随即在十阿哥的枕头旁边竟发现了一枚镯子。她将那镯子捡起来,“这是何物?”
纯妃大惊,“这是……”
“瞧着倒像是高丽的东西。”
继后却抢先说出口,轻声道。
乾隆瞧了一眼继后,面色微沉。这后宫之中能有这样镯子的人,大约也只有永和宫了。
“那刺客可招了?”
“回禀陛下刚抓到的时候便招人了,说自己是被永和宫的废妃收买来加害十阿哥的。”
纯妃听了不由皱眉,刚准备说话却被淑妃拉住。
“纯妃姐姐如今还是少说些话吧。”
淑妃轻声笑道,纯妃诧异的盯着她,只得将想要说的咽回肚子里。
“摆驾永和宫。”
乾隆盛怒,甩袖气势汹汹的离开。
魏怜儿紧随其后,诸位妃嫔也一并跟上。
等到永和宫时,却没料到等待着的只有嘉妃上吊的尸体。
魏怜儿惊呼一声,往后退了两步,倒在乾隆怀中。
“怎会如此。”
“莫非是因为事情败露,故而畏罪自杀?”
淑妃低声说道,随即看向了继后。
继后抿唇,低声道。
“永和宫这位一向不安分,她嫉恨令贵妃,如今想着在十阿哥生辰礼上动手也属实正常。”
说完,继后轻轻看了一眼缩在乾隆怀中的魏怜儿。
“皇后如何确认这一定是她所为呢?”
颖嫔却冷冷的看向继后,言语中颇为不屑。
“本宫不过只是按照原有证据推算而已,若是颖嫔妹妹觉得不妥,大可指出。”
继后不慌不忙,低声说道。
“臣妾愚蠢,推算不出什么。”
颖嫔摇头,不屑的看着继后。
“既如此,陛下,想来今日幕后真凶便是废妃金氏了。”
继后背着嘉妃的尸体,对乾隆低声道。
却没料到她话音刚落,竟刮来一阵凉风,紧接着奴才们手中的灯笼竟全被风吹灭了。整个殿内一片漆黑,却听得一阵笑声,听着很是渗人。
“皇后,你这般栽赃陷害,我就算是下了地狱也不会放过你。”
身后传来一阵阴森恐怖的鬼语,继后吓得回头,没有想到正巧贴上一张脸。
她虽然看不清楚,却本能想到这脸便是嘉妃的,吓得直接瘫软在地。
“少在此处装神弄鬼,本宫何曾陷害过你。”
继后虽然害怕,却也明白如今乾隆还在,故而勉强保持着镇定。
“是吗?那这位是谁呢?”
嘉妃冷冷一笑,随即角落里亮起了一盏灯。而舒贵人则被人五花大绑,嘴上也贴了封条,泪眼婆娑的看着她们。
“此人今夜带着众位太监夜闯永和宫,说是要将我吊死呢?”
嘉妃落到地面,将自己那假舌头卸下来。
“没想到我刚死,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给我定罪。皇后娘娘,午夜梦回的时候你就不怕有冤魂索命吗?”
说完,灯笼又依次亮起。
继后独自一人跪倒在地上,早就已经吓得满脸苍白。
“这是怎么回事?”
乾隆皱眉,怒声呵斥道。
嘉妃从容的走到乾隆面前,“民女给陛下请安,此事还是请令贵妃娘娘给陛下解释吧。”
魏怜儿笑了笑,从乾隆怀中站直了身子,适才轻声说道。
“陛下,今日这一出好戏便是臣妾一手策划的。臣妾只不过想叫陛下瞧瞧,这位温婉贤淑的知己背后究竟是怎样一副心肠。”
魏怜儿将一年前如何同嘉妃交代,三日前又如何告知纯妃的事情一一同乾隆详细说来。
“臣妾不过是做了个局,看看皇后娘娘究竟会不会顺着这个圈套往里跳罢了。不过如今看来,娘娘的确对臣妾和十阿哥颇为不满,这招栽赃陷害的确不错。”
乾隆看着侃侃而谈的魏怜儿,竟不知道她居然这样早便开始为自己谋划。
他也同样不知,眼前这个他视作知己的女人竟然能干出此事。
“陛下,臣妾没有。舒贵人这般做并非臣妾指使。”
继后自知自己是百口莫辩,却还是奢望能有一分余地。
“又开始了,将舒贵人嘴上的封条扯下来。”
舒贵人终于能开口,她哭啼啼的望着乾隆,“陛下,臣妾也是被皇后娘娘斜坡的呀。臣妾人微言轻,若是不按照皇后娘娘的旨意去做,只怕日后在宫中是过不下去了。”
继后自认为这法子天衣无缝,故而便叫了舒贵人来做,目的是笼络新人。
然而舒贵人终究还是只没养熟的狗,如今见势不对,反口便咬了皇后。
“你也并非什么良善之人。”
乾隆皱眉,哪里还愿意听她们说话。
“通通打入冷宫,再听发落。”
十阿哥喝了治疗心悸的汤药之后便睡了过去,见乾隆同魏怜儿回来,愉嫔突然跪在二人面前。
“臣妾有罪,一直有事情隐瞒陛下和贵妃娘娘。”
“你快起来。”
魏怜儿赶紧上前去拉愉嫔,然而后者却十分坚持。
“何事隐瞒,想必你是不会害本宫的。”
魏怜儿轻声问道。
愉嫔抬眸,皱着眉头道。
“臣妾一直同陛下和娘娘说,十阿哥身体极为健壮。实则……”
愉嫔叹了口气,后面的话却暂时说不出口。
“实则什么?你尽管说,朕不会怪你。”
乾隆已然十分疲倦,可如今事关十阿哥他必须要承担。
“实则十阿哥同当初的端慧皇太子一般,有心悸体虚的毛病。而十阿哥当初难产也同先皇后生端慧皇太子之时一样。
臣妾这一年来翻遍了所有医书,终于在昨日发现了造成心悸的罪魁祸首。”
愉嫔郑重的从袖中取出一张方子,递给乾隆。
乾隆接过,那方子上写着海油二字。
“臣妾去问过御膳房的人,先皇后同令贵妃两位娘娘怀孕之时,给她们做的食物皆加入了海鲜熬制的油汁。这些油汁比起普通的油来说虽然更有营养,却十分容易造成肥大,心悸的毛病。
换句话来说,就是补得太过了。”
愉嫔低声解释道,乾隆握紧了那方子。
“御膳房向来都是用平常的油,如何单单给她们的便不一样。”
每日膳食都像是在吃浓缩的海鲜一般,身子没影响才奇怪。
“御膳房供出了一个人,那个人臣妾不敢说。”
愉嫔叹了口气,颇为害怕的抬眸看向乾隆。
乾隆会意,将那方子撕碎,
“是皇后。”
愉嫔没有否认,反而顺从的点了点头。
魏怜儿害怕的看向乾隆,“陛下,竟然是这样。难怪臣妾唯独在怀十阿哥的时候这般难受,而身子也……”
她绝望的闭上眼,随即弯腰看向睡在襁褓中正十分安详的儿子。
“若是臣妾有什么得罪皇后娘娘的地方,她只管对臣妾下手就好,为何还要对孩子下如此毒手。可怜的孩子,难道也要像端慧皇太子一般早夭吗?”
对于乾隆而言,端慧皇太子是他一生的痛。
这十年来,他一直以为是自己亲手害死了自己最得意最聪慧的嫡子。却不曾想到!幕后凶手却另有其人。
而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竟然是他这前半辈子都奉为知己的人。
他是何等眼瞎,又是何等愚笨。
“你放心,咱们的孩子必定不会重蹈覆辙。”
乾隆愤怒到极致,却仍旧没忘记宽慰魏怜儿。
“你先在宫中好好休息,朕去去就来。”
“陛下,可是要去见皇后?”
魏怜儿轻声问道,乾隆的脚步顿了顿,随即道。
“她不配做朕的皇后。”
说完,乾隆便阴沉的往外走去。
魏怜儿将十阿哥放回床上,随即拉过愉嫔的手。
“今日这一击能否毙命?”
“除非她有通天的手段,否则陛下绝不可能原谅她。”
愉嫔轻声说道,眸中神情却颇为复杂。
“只是可惜没能算上你的那一笔债。”
“我那个实在是没有证据,当初生下永琪之后,她在我的药里下了绝育的药材。当时下药的嬷嬷早就跳井了,再加上我当时身心俱疲,并没想过报复。
却不曾想到,她居然还设计害了永琪。”
愉嫔低声说道,继后这些年做的恶事,实在是太多了些。
翊坤宫内,继后独自一人正在梳头。
宫里的奴才们都跑了,包括莺儿。她就这么独自站在荷花池边上,看着池水中自己的倒影。
皇上没有直接定她的罪,想来还是顾念着情分的。
更何况她是辉发那拉氏的女子,她们一族的女人生来便是做皇后的。她自然不会有事,就算是看在外戚的面子上,陛下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继后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突然竟在发丝间发现了一缕白发,竟足足有一根指头那么粗。
她有些慌了,转身便进殿去拿剪子。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拿到,乾隆便来了。
“臣妾给陛下请安,臣妾如今蓬头垢面的,不宜面圣。”
继后连忙请安,仍旧是从前那副温柔贤淑的模样。
“你这张脸如今在朕眼中早就面目狰狞,不管打扮的再好,都是青面獠牙。”
乾隆狠狠的盯着继后,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何一个女人能够恶毒到这样的地步。
“陛下……”
继后红了双眼,轻声道。
“臣妾实在是被嫉妒迷了心窍,那令贵妃夺走了您全部的爱。臣妾只是不服气,我们青梅竹马,为何还比不过她。”
继后捂着胸口,一脸哀婉的说道。
“你嫉妒令贵妃,嫉妒她分走了你的宠爱,可以。”
乾隆冷笑,随即怒声又问。
“那富察皇后呢!她那般贤良,那般宽厚,你又嫉妒她什么?她又夺走了你什么?”
继后微微一愣,“臣妾不曾对先皇后做过什么。”
乾隆却将桌上的砚台狠狠砸向地面,就砸在了继后的身边。
“富察皇后怀端慧皇太子之时,同令贵妃怀十阿哥的症状一模一样!”
继后此时方才大梦初醒,她何曾想到令贵妃竟能查出来这件事。
“陛下是否又听信了谗言。”
“人证物证俱在,何曾污蔑!”
乾隆阴沉的双眸死死的锁在继后的身上,继后只能感觉自己身上涌起一阵又一阵的凉意。
她披着头发,瘫坐在地。
“富察皇后是很好,可她千不该万不该,活这么久。”
她低声说道,双眸渐渐浑浊。
“臣妾是辉发那拉氏,先帝的皇后也是辉发那拉氏。臣妾同陛下自幼青梅竹马,这皇后的位置自然应当是臣妾的。”
继后说完,轻蔑的笑了笑。
“自古以来辉发那拉氏只出过皇后,何曾有过妃位?臣妾前半生皆是耻辱,陛下可曾想过臣妾有多煎熬?”
说完,她的身子越来越低,逐渐趴在了地上。她似乎在伸手摩挲着那些地板,轻声又道。
“自记事以来,臣妾便被人耳提面命。你生来便是做皇后的,唯有做了皇后,你才配做我们的女儿。”
乾隆皱眉,“谁做皇后,是朕说了算。”
继后抬头看见乾隆那厌恶的眸子,下面的话里竟带了几分恨意。
“那陛下为何不让臣妾做皇后!臣妾自幼学习您的喜好,了解您的兴趣。您今日喜欢王维,臣妾便熬夜将王维所有的文集都背下来。
您喜欢丹青,臣妾宁愿将手腕画废也要练好。您喜欢古筝,臣妾弹裂了十根指甲也无怨无悔。臣妾这一生便是为了讨好您而存在,为何还不能做皇后?”
听着继后说的这些,乾隆的心越发凉了下去。
“朕竟真的认为,你是朕的知己。原来这一切,都是你蓄意为之。”
乾隆从前总以为,这世上同她意趣相投的红颜知己唯有继后一人。却不曾想到,这一切竟都只是继后伪装出来的。
“陛下真是好笑。”
继后竟大笑几声,随即摆出几分不屑来。
“陛下喜欢的东西,臣妾大多数都瞧不上。您才华不过尔尔,音律之上更是不通。臣妾讨好您,倒也着实委屈了自己。”
乾隆见她这般挑衅,怒气越发上头。
“你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一个皇后的位置?”
“是,臣妾一心只想要皇后。”
继后颔首,坦诚的承认了。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加害令贵妃。”
乾隆皱眉,这个女人如今是当真不要命了。
“做皇后固然好,然只有皇后之位却太冷了。臣妾受不了令贵妃趾高气扬的样子,更受不了这后宫大权被她独揽。”
继后冷笑一声,不过只是一个包衣,怎么配凌驾在她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继后:我杀疯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送清的清穿之怜奴儿(令妃)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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