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琬带着江妙徽绕着云水书院走了半圈,绕过老旧的矮墙,在一处无人修剪,有些凌乱的树林后面,反而难得露出了一片空地,空地中央,两棵树的树枝长在了一起,江妙徽从前也不过只在书上见过,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真正的连理枝。
这两棵树长得枝繁叶茂,枝丫上早已被系满了红色丝带和许愿牌。
夕阳光辉将满树的红色丝绢映照得更加明丽,这里地处空旷,风也有些微寒,紫芝从身后走来,给江妙徽披上披风,看着江妙徽走向那树,她却没有跟上,而是站在原地,保持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
江妙徽走到树前,将那些愿望一个一个看过去,心事千回百转,最终只化作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这树在这里不知道听过多少情人的愿望,可这些愿望,从来与我无关。”
她轻抚那两条缠绕的树枝,喃喃念道:“鸥鹭鸳鸯作一池,须知羽翼不相宜。东君不与花为主,何似休生连理枝。”
岑琬安静听着,又回头看了一眼紫芝,发现她也正皱着眉头看着她们,只不过看到岑琬看过来之后,竟有些心虚似的移开了目光,江妙徽看起来一切如常,不知怎么,今日反而多愁善感起来了。
江妙徽似乎也察觉了有些不合时宜,笑笑:“只是突然想到,就随口念出来罢了。”
微风吹拂,岑琬隐隐约约能闻到江妙徽身上的淡淡熏香气息:“姐姐好像经常去拜佛?”
江妙徽道:“母亲是个十分虔诚的信徒,我也算耳濡目染,从小跟在她身边,还没懂事就知道经书佛典了,听得最多的就是无常二字。她住的院子里有一棵梭罗树,四季常青,开花时一树雪白,还有阵阵幽香,也是很美的。”
岑琬仔细听着,忽然想到:“我们去的慈音寺里……好像也有一棵树长得很特别。”
江妙徽点头:“那就是梭罗树。传说佛祖释迦牟尼于梭罗树下出生,涅槃时东西南北四方也各有一枯一荣的双树,分别代表常与无常,乐与无乐,我与无我,净与无净,在寺庙中也不算罕见。”
她提起裙摆,走到一节倒下的树干上坐下,静静看着,竟有些入迷,许久才转过头对岑琬笑了笑:
“你是怎么找到这样的好地方的?”
“我也是前阵子才偶然发现的。”岑琬指向另一边,“行宫的水渠也会流经这里,如果是秋天,枫叶落在水流里,还有些红叶题诗的意味了。”
“既有连理双枝,又有红叶寄相思。果然是个适合吟风弄月的好地方。”江妙徽轻笑一声:“有水渠连通,就算划入明月坞的地界,也是顺手的事,不知荀公子是未曾发现,还是有意为之。”
岑琬观察着她的脸色,有意无意说了一句:“上阳东宫的白发宫女,都是苦命人。本朝也是这样吗,比如皇后身边,那些宫女看起来还挺风光。”
“也不会差太多,不过皇宫大内不比偏远行宫,如果被那些妃嫔记得,还是会放出去的。”江妙徽突然有些警觉,“你是不是有话想问,是我姑母身边的?”
岑琬不知她怎么发现的,可事情既然到了这个份上,也只能直说了:“姐姐可记得皇后身边有一位桃夭姑娘?”
“桃夭……”江妙徽想了想,终是点头:“我记得,好像模样很漂亮,但是我好像很久没见她了,出什么事了?”
岑琬正犹豫怎么说,就听到江妙徽有些无奈的声音:
“你从昨天开始,脸色就不太好。琬儿,你知道我自幼被养在深闺,没什么朋友,你又救过我一命,我视你为妹妹一般,我们之间没有什么避忌不能说的。”她顿了顿,又道:“你不愿说也没什么,皇后非常多疑,如果不知道是什么事,我不好替你轻易试探。”
“姐姐马上大婚,这话我本不该说,桃夭的事其实和我被父亲责罚,还有那天太子微服出访都有关系。”
江妙徽也没想到一个小小宫女牵连甚广,不由皱眉,“这么麻烦?”
略去了荀致和褚牧,岑琬只说她见到太子醉醺醺的从画舫出来,恰好遇见桃夭照顾,再后来遇到了她的家人,才知道桃夭早过了出宫的日子还未回家。
江妙徽一直静静听着,倒是没表现出对太子不满,点点头。“我明天就去见姑母,想办法打探她的事。至于以后,每隔几天我会派紫芝去岑府请你,不用担心出不了门。”
之后岑琬便一直在家等江妙徽的消息,自从紫芝来了几次之后,父亲对她不许出门的事好像也变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等了许久,终于收到江妙徽的回信,岑琬才知道桃夭已被皇后发落,丢在了城外乱葬岗,她将那封信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还是不敢相信皇后的手段居然如此狠绝,那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不在了,更不知如何面对桃夭的家人,只好托人传话,将桃夭的尸骨收葬后,她才悄悄去看了一眼。
临近清明时节,除了赏春踏青,本也是祭拜先人,扫墓的日子。她既然来了,自然也该去墓园看看爷爷。
说起岑太傅,活着的时候受到世人敬仰,离世后也同样青史留名,是真正的生荣死哀。
他桃李满天下,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都会有不少学子带着鲜花和祭品前去祭拜。
可这一次岑琬到的时候,却发现气氛有些不太对,远远看过去,那些围在墓碑前的人群毫无秩序,看起来乱糟糟的,还有不少捕快把守,岑琬察觉了不对劲,连忙跑过去询问,才知道最近有一伙猖獗的盗墓贼四处偷窃,附近的几座墓地都未能幸免。
捕快们知道了她的身份,总不好阻拦家人,只能让开路,让她过去:“还请节哀。今天的事也劳烦姑娘知会岑先生一声。”
围观的人也不禁叹息摇头,看着她的目光都带上了同情和怜悯。
岑琬顺着台阶走到墓室之中,陪葬品被翻得一片凌乱。
岑太傅尸身保存完好,神态十分安详,虽有些僵硬,也不显苍老。可与他并不相配的是,手指交错的姿势不太自然,而且身上多处长出了各种形状怪异的绿色结晶体,在光线晦暗的地下墓室里倒映着长明灯灯焰的细小光点,显得极为诡异。
岑琬即便是下葬当日也没看过他的尸身,不料再度看见祖父的样貌竟会是这种地方。
她自进去的那一刻起,就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终归还是忍不住大哭出声,眼前形成一片水雾,墓室空间封闭,空气稀薄,她哭得久了,头也有些晕,只好强撑着不适走了出去。じ☆veWWω.ЫKメS.иEt✾ ั
外面已经下起了雨,雨水打在脸上,和眼泪混在一起,原本人群聚集的地方已经变得空空荡荡,只有几个捕快仍然坚守。
她没有完全缓过来,微微抽泣着,可无论她如何伤心痛哭,自然都无人应答,耳边只有山风引起松涛阵阵,夹杂着雨点落下的声音,让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安静。
低头之后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不知过了多久,铺天盖地的潺潺雨幕将她环绕,脚边也溅起一串涟漪和水花。时间久了反而也没了感觉,闭上眼之后,万事万物也跟着一并安静了。
她走出一段,身后好像有人跟来,身上再也感觉不到雨点,岑琬有些僵硬地回头,才发现荀致撑着伞站在身后。
她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也就放弃了说话,向家的方向走去。
或许是因为雨中道路泥泞,或许是因为岑琬魂不守舍,这条回去的路比之来时要漫长许多。荀致也没有多说,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聆商的朔望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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