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他就搞不明白了,哪里来的那么多破事要他过目。
李世安随手摊开最上头的竹简。
承蒙圣上恩宠,委以重任,臣感怀于心,久不能平。路途遥远,山路颠簸,日当苦炎热,夜深露更重,臣不幸感染风寒,心中戚戚,常忧陛下龙体,往日不能侍奉左右,臣之不幸也。
昔日陛下龙光普照,臣心安之,今离京已三日,不见天颜,臣惶恐不已,此间,臣踏万里河山,见满山红叶,观云卷云舒,若离群之马,居无定所。疾病缠身,寝不安席,食不能寐,梦游之间,似听闻陛下召见,乍然惊醒,怅然若失。
臣感陛下思念之情,恳请陛下收回成命,召臣回宫,改派他人为柳州县令,承蒙陛下不弃,臣感激涕零,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概括说来就是,陛下啊,臣病了,臣要回家(﹏)。
我知道你想我了,赶紧让我回来吧。
李世安:……
他捏了捏刻刀,最后还是批了个“阅”字。
作为一个合格的帝王,他要理解病中之人的忧郁悲伤,然而,回来是不可能回来的,做多少次白日梦都没用。
下一个……
郯县有女闻氏,体大腰粗,脸若盆大,眉如蝉蜕,横眉立眼,颇有凶煞之气,夫死归家,屠豚卖之以维生,此女日食菽黍一石,是以穷困潦倒,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奇也怪也,恐精怪化身,臣不敢妄动,还望陛下定夺。
陛下啊,你看这女人,她又壮又凶,还能吃,吓死宝宝了(⊿)
人长什么样关你啥事?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了?
而且……
李世安:一石百斤,还日食一石,你特么在逗我?
他撇了一眼最后的名字,哦,朱家的傻白甜。说起来,对方上会儿还给他讲了个山间怪谈来着,夸张的手法用得相当娴熟,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啧,整天发竹简尬聊,也真够锲而不舍的。
[知道了]
刻刀一转,落下一串刻字。
下一个……
臣之不幸,家有恶妻,此女仗势欺人,凶神恶煞,全无女子之温婉贤淑,先前遣散家中姬妾,后克扣臣之俸禄,每日只许臣清汤寡水。臣独坐于侧,观满桌酒肉,不得食,是可忍孰不可忍,然此女母家位高权重,臣不敢妄动,恳请圣上为臣做主。
受不了啦,我要吃肉,我要睡软妹子!
李世安:……合着朕是居委会主任吗?还管这事?
话说你们大家族里的人,不都讲究家丑不可外扬吗?现在怎么都直接上奏了。他撇了一眼落款,哦,许家啊,啧,那对欢喜冤家,整日打打闹闹,不也没见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拉上他算什么事?
[家丑不外扬]
自个儿解决去吧。
下一个……
陛下安否?今日天朗气清,山间迷雾尽散,臣与仆从登高望远,行于山腰处,偶遇一山野村夫,观之潦倒,衣不蔽体,臣惊矣,圣上治下,竟有未享圣上隆恩之人,遂攀谈。
原此村夫乃何军旧部,城破而逃,流至此地,隐姓埋名,后捕猎采浆果为生,此人虽出身乡野,却不显粗鄙,身材魁梧,眉目清正,不似作奸犯科之人,言语间,似对陛下颇为推崇。臣知此人乃罪犯之身,然,正值多事之秋,臣私以为,以大局为重,不拘一格,广纳贤才,当能稳定朝纲。
处庙堂之远,臣恐不能为陛下分忧,遂举此人为陛下效忠,还望陛下准许。
何军旧部?
上书之人乃寒门子弟,虽无亮眼的本事,但还算本分,不似旁的寒门一般摇摆不定,结党营私,倒还是个能用的,只是对方推荐的人,来的是不是太巧了点?
既然隐姓埋名,隐居山中,自然是不愿被发现,如今不过和陌生之人攀谈几句,就将自己的来历全然托出了?这所谓的村夫,怕是早已知晓来人的身份,特意守候。更甚者,这村夫根本就不是村夫。
求功名利禄,还是求他的项上人头?
李世安捏了捏刻刀,若有所思。
挥笔。
[可。安排此人即日上京。]
此后多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东边村子有个妇人拾金不昧。西边某个县令发现了一种好吃不上火的野果子要寄过来给他。南边有人汇报天气,说最近下大雨,寒冷刺骨。北方的某个官员埋怨风那叫一个大,皮肤都粗糙了,求寄京城的护肤套装。
李世安:……
搞清楚,朕让你们去体察民生,搞好乡村建设,你们整天不是游山玩水就是写些酸文来膈应朕,还想不想继续混下去了?
哦,他们大抵是不想的,巴不得他气的头脑不清醒,让他们滚回来。穷山恶水的乡野,哪里比得上纸醉金迷的京都?
呵,真以为他好忽悠。
不过……
看着桌上剩下的大半竹简,李世安放下刻刀,果然,他应该找个秘书了。第一世的时候,他还器重袁纮,筛选奏折这种事情,一般都是让对方做的。后来袁纮造反,安艾被流放,这事儿就交给了齐溱。
李世安单手扶额,搁在一旁的茶都凉了,他唤人换上热茶,轻抿一口茶水,脑中清明了不少,齐溱倒是不错,然而对方更擅民生内政,让对方留在宫中,专门给他处理奏折,未免大材小用了点。纵观朝廷,倒也不是没有可用之人,但是这些个臣子,私心重,保不齐就做出什么欺上瞒下的事情来。
果然,还是要先处理完袁纮的事情,敲山震虎,这些墙头草才会真正安分下来,顺便将乌烟瘴气的朝廷清一清,腾出点地方,给他看上的人让位。
说到肃清朝廷,李世安双眼微眯,他倒是想到了个人选,“来人,传召废帝綵暨。”
寻死不成,反被囚禁,綵暨虽不惧死亡,然忆起此前种种,仍是郁结在心,难以释怀。是以,虽宫中不愁吃穿,他整个人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来,然而,这人一瘦下来,五官却更显深刻了,颇有几分异域风情。
毕竟綵暨的生母是诸侯王献上的胡女,善舞,后入宫做了宫人,方才和京桓帝春风一度,生下了綵暨。若非京桓帝不喜胡女,兼之宠妃手段了得,以綵暨皇子的身份,幼时倒也不至于过得这么苦。
接连不断的钟声响彻天际,綵暨猛的从噩梦中苏醒,半晌,钟声停了,然而綵暨还是愣愣地躺在床上,回不过神,他睁着眼,脑海里浮现出昔日种种,这般的钟声,他曾听过三回。
一回是何止带兵逼宫,父皇驾崩,兄亡弟死,他哆嗦着跪在何止面前,懦弱卑微的乞求何止饶他性命。一回是他登基,封何止为镇国大将军,当众称何止为亚父。一回是城破之时,敌人敲响的丧钟,他立于高台,提剑寻死。眨眼却被飞来的一把斩首大刀打断,男人逆光而来,身材魁梧,宛若战神现世,自此改京为盛。
盛世长安,李世安。綵暨低垂着眼,如此帝王,自然比他做得好。
只是,这会儿钟响,又是何意呢?綵暨想了很多,想了很久,久到腹中咕咕作响,如火烧肚肠,綵暨方才忍痛爬了起来,苍白清瘦的脸上染上几分薄汗。
“公子还未起身,请中寺稍候。”
“不过一介废帝,圣上要宣,何故百般拖延?若误了时辰,圣上怪罪下来,尔等担当的起吗?”内侍一脸不耐,推开拦在门外的宫人们,就要闯进去,这废帝住的偏远,从御书房至此,可废了他一番功夫,若陛下等急了,责怪他办事不利……
想到陛下喜怒不定的性子,内侍心头一紧,“綵暨公子,这都午时了,还未起呢,莫不是……”阴阳怪气的挤兑之言,被硬生生的吞进了肚子里。他直勾勾地看着坐在床上的男人。
綵暨起的急,还没来得及穿上外衣,乍一听见有人闯了进来,又急又怒,他拢了拢中衣,怒目而视,脸色一沉,“放肆!”即便他身份不明,也不是此等无理之人能肆意□□的!
单薄的中衣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勾勒出男人瘦削的轮廓,长发披肩,不施粉黛,带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凛然之意,深邃的双眼仿佛有一种无形的魅力,让人恨不得溺死其中。
美人怒目,面粉如霞,他这无根之人,都忍不住垂涎,更何况好男风的陛下?怪不得陛下当初执意要留下这废帝,原是供自个亵玩,安艾公子毕竟是世家之子,床笫之事难免矜持。这废帝可不同,听闻其生母乃胡女,惯会以色侍人,床上更是热情似火。说不得这废帝也有这番本事,方才让陛下念念不忘。
内侍心头一转,若是这綵暨得了宠,他这般行经,可不就得罪了对方?想着,他挤出一个笑脸,放缓了声音,“陛下传召,还请公子尽快收拾妥当,莫让陛下等急了。”
看这内侍前倨后恭的态度,綵暨隐隐有了猜测,他下意识地收紧指尖,那般意气奋发的男人,竟也逃不过酒色侵蚀吗?就像,就像他父皇一般。圆润的指甲陷进了肉里,带来一阵刺痛,难道,继傀儡之后,他便要做帝王的玩物,了却余生吗?
上天何故如此对他?!
不管綵暨怎么想的,他还是被伺候着梳洗了一番,踏上了去御书房的路。
“扣扣……”内侍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綵暨公子带到。”
“进来。”李世安捏了捏眉间,随手将刻刀搁下。历城,长山,青城,高苑等县有局部大雨,县城地处赤河周边,地势低洼,容易积水,加上冰雪初融,赤河正值汛期。若长期天降大雨,怕是会有洪涝灾害。
啧,要是真又闹了灾,那些个虎视眈眈的臣子,怕又是要让他封后冲喜,下罪已昭了。
正思考着,忽的一阵清香扑鼻而来,犹带着水汽,眼前光线一暗,稍显陌生的声音响起,“见过陛下。”接着是衣料摩挲的声音。
李世安抬眼,入目便是一片苍白的肌肤,衣襟大敞,外罩轻薄纱衣,颇有种衣衫半褪,欲语还休的朦胧感。男人跪坐在他对面,素色衣襟落地,一头乌发散落在肩头,显得格外瘦削。目光上移,只见对方冷着脸,一双眼古井无波,衬着这素衣,倒是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
察觉到男人打量的目光,綵暨神色平淡,然而眼中仍泄出几分愤恨不甘,“士可杀不可辱,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故以此来羞辱与我?!”想到自己被强压着沐香浴,换上这身不伦不类的衣裳,綵暨气急,冷笑。
“呵,盛世长安,说的好听,也不过如此!”
李世安嗤笑一声,将批好的竹简放在一旁,他身体前倾,半压在矮桌上,单手掐住对方的脸颊,綵暨吃痛,不得不顺着对方的力道抬起头来。李世安冷哼,“莫不是在你眼里,除了供人亵玩羞辱,自个便无旁的用处了?”
他又不是非綵暨不可,若这人扶不上墙,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在他的记忆里,这人本就不是个长命的。他又不是大善人,时刻关注不相干之人的死活。
綵暨皱眉,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我不过是一介废帝,除此之外,还能有何作为?”说着,他不禁悲从中来,眉眼间染上了几分愁苦悲凉。
“即是如此,你可以退下了。”
李世安松开手,綵暨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
“朕不养闲人。你若觉得自己只配以色侍君,雌伏人下,朕自当物尽其用,给你安排个好去处。此番,也算是全了朕仁慈宽容的名声。”说着,李世安坐回原位,随手拿起新的竹简看了起来。
綵暨捏紧拳头,男人的话像千百根尖锐的刺,扎进了他的心头,少年天子,年少气盛,谁没梦想过做一番大事业,名流千古,供万人敬仰。怎么会没想过呢?然而,越是想,越清醒,越明白自己根本做不到。到后来,他不敢想,也不愿想,说服自己,大抵自己本就没有做帝王的本事。
如今,他被囚于宫中,无依无靠,除却这副皮囊,这条烂命,还有何本事……
“怎么,还要朕请你出去吗?”
綵暨低垂着头,既然不为他这身体,也并非为他这废帝的身份,他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却又觉得有些荒诞,不敢相信。
“来人……”
綵暨咬牙,俯身大拜,“若,若是陛下不弃,臣愿,愿效犬马之劳。”
若他还有什么利用价值,那就让这人利用去吧,反正,他的命都被对方攒在手中,又有什么好反抗的呢?綵暨有些自暴自弃地想着。
挥手让宫人下去,御书房里又只剩下李世安和綵暨两人。李世安将摊开的竹简搁在矮桌上,定定地看了綵暨两眼。
“作为诚意……”
来了,綵暨心头一紧,死死地抓着拳头。
“你,替朕看完这些文书。”
……
夜深人静,月上枝头,綵暨仍久不能寐。じ☆veWWω.ЫKメS.иEt✾ ั
那人竟将筛选文书之事交给他?!
即便当初,他还是傀儡天子,也不敢全然将此交给外人,这自然也有他心中不安,想借批阅文书之事安慰自己的缘故,若一个皇帝,整日只需享乐,桌案连一卷竹简都没有,那这皇帝便是形同虚设,成了彻底的傀儡了。
京朝世家仍要脸面,即便实权被何止全然掌控,一些文臣依然维持着面上的恭敬,不说三日一报,至少十日一上奏,虽多是琐事,但在那段时间,却是他宽慰自己的证明,看,他们仍是把他当皇帝的。
翻阅文书能知晓许多事情,可那人却毫不忌讳地将如此机密之事交于他,这是何等自信?!即便他身家性命都在对方手中,但是,对方就不怕有人借题发挥?不怕他胆子大了,对批复的文书做手脚,假传圣旨?甚至,不怕他勾结别有用心之辈,暗中使坏、下绊子?如此一来,即便复不了国,说不得也能让盛朝动荡一阵子。
綵暨心里有些复杂,如此胸襟,他自愧不如。若他仍是皇帝,必定抓紧手中的一切权势,不让他人沾手。这大抵就是他与那人之间的区别吧。
索性,他如今并无什么称帝称王的野望,既然李世安敢用,他有何不敢放手做的,不过是筛选文书,将其归类,按紧急程度排序,除了批复不归他做,旁的都是他做惯了的,当然,当初他做这事的时候,急件也轮不到他来批复。
綵暨想的入神,突然,门轴“咯吱”响起,打断了他的沉思。若无吩咐,侍人是不会偷偷摸摸地闯进来的。莫非,是潜藏在宫中的歹人?然而,他这偏殿一穷二白,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又怎会引来小贼?
綵暨困惑不解,心中警惕,他坐了起来,双眼盯着那人的动作,透过昏暗的月光,来人的轮廓隐约可见,观其服饰,似乎是服侍的宫人,他摸了摸怀中陛下赐下的匕首,心底稍安。
“来者何人?”
屋里静的可怕,那人没有回答,只自顾自地走了过来。綵暨眉头紧皱,他挺直了背脊,复道,“来者何人?”声音冷凝,带着几分威严。
闯入的神秘人停了下来,细碎的月光透过窗间缝隙,落在那人的脸上。甫一照面,綵暨双眼微睁,这是……
“许久不见,陛下。”
……
袁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满是阿翁说的话,陛下竟有断袖之癖?怎么可能,如此龙章凤姿之人,怎会有如此,如此骇人听闻的怪癖。
袁昙翻了个身,面着墙,脑子乱的很,时而想到安媚那嚣张跋扈的姿态,时而想到陛下冷峻的侧脸,时而想到阿翁脸带不屑的神情,时而想到堂兄劝诫时的担忧……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呢?
她拱了拱被子,仰面朝天,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双眼看着头顶的床帷,全无睡意。
若陛下当真好男风,她还会为了权势地位,不惜一切手段,也要入住中宫吗?
她不知道。
……
书房里,烛光摇曳,袁纮看着桌上的木牍,低垂着眼,他摩挲着上面的刻痕,沉思。
“这事儿,我答应了。”
指尖慢慢收紧,直把木牍抓在手中,就像抓住了梦寐以求的权势。
“李世安……”
今夜,便是你的死期!
……
李世安提着一壶酒,独自上了摘星楼。
顺着楼梯蜿蜒而上,狭窄的通道只有他一人。
脚步声,呼吸声,风声……仿佛都要远去。
“咯吱。”鞋底踏上最后一层楼梯,木板发出咯吱的声响。离了中心的楼梯口,往外走去,便是观景平台,雕栏玉砌,暖石铺地,极尽奢华,可惜……年久失修,栏杆边上已然腐朽脱落。
此处是京城内最高的地方,风景独好,然而,此时月黑风高,登高远眺,便只剩一片黑暗,远远看着,就像怪谈里所说的择人而噬的野兽,张开黑洞洞的大嘴,望着触手可得的食物,垂涎欲滴。
他孤零零地站在边上,呼呼冷风吹过,带起曳地大袖,撩过耳边长发。称孤道寡,孤家寡人,皇帝啊,不就是这样的生物吗?他仰头,喝了一口酒,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
年少轻狂?李世安扯了扯嘴角,双眼望着世家聚集之地,遥遥地举起酒坛。
他只知道,胜者为王!
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张,酒坛从指尖滑过,坠落,“咚”的一声,掉进摘星楼下的湖里,扬起大片水花,悠悠沉至湖底。
夜未眠,日未兴。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直到世界尽头的主公不想说话(快穿)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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