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一带最近不算安生,一场水患冲垮了江堤,大片农田被淹没,连带着物价飞涨,百姓怨声载道。
朝廷的赈灾款项需要重重审批,点算清楚之后才能指派发放,其中要耽搁不少时间,并不能救急,倒不如民间义士的钱更有用,不过此次与往年不同,皇帝的御驾就在江都,那些当地望族和富商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扬名的好机会,一个个都大方出手,这次赈灾,竟是几年来最有效率最齐心的一次。
江妙徽也帮忙赈济灾民,每天都要在厨房忙活半天,大多以江府的名义,用的也是父亲的俸禄,不过这次江丞相却并未居功,反而把所有的好名声都归到了女儿身上,加上有皇后替她美言,江妙徽美名更盛,灾民个个都说她是活菩萨。
只有岑琬知道,江妙徽除了给灾民准备粮食之外,还另外准备一个食盒,里面饭菜丰富,从热菜冷拼到各色汤羹,无一不有,每天不带重样,全都是送给她那位表哥的。
在那之前,褚牧每日住在寺里,吃的都是素斋,住的也不讲究,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岑琬每天闻着这些饭菜的香气,真有点担心褚牧以后能否习惯。
紫芝将一壶糟烧还有烧鹅放到食盒里,又想到什么,到厨房的隔间里拿了一筐新鲜的水红菱,用纸袋包好放进去,才将盖子盖上。
岑琬看着她忙活,也剥开一个菱角吃起来,入口鲜嫩脆甜,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可惜和那些大酒大肉放得近,一不留神就完全串了味。
送饭菜还不算完,褚牧因为缺钱,常常将自己的字画拿到集市上去卖,可他既无名气也无知音,结果总是不尽如人意,最后那些画,基本上都是紫芝找了各种人隔三差五买回来的,江南多雨,有一天她没带伞,一路小心护着那幅画,自己淋得湿透,也没淋到那画分毫,当真是视若珍宝。
江妙徽为他做到这个份上,真可谓是仁至义尽了。外人看了难免不会想多,为了避免闲话,做这些事的时候都是偷偷摸摸的。
可越是如此,事情总是显得有些欲盖弥彰,岑琬也觉得这两个人不太对劲,有点担心,可一切明明又全都如常进行着,江母怕女儿远嫁寂寞,除了带上了从小到大照顾她的家仆,还准备了伎乐和伶人,这几天从早到晚,陪嫁和聘礼运进抬出,清单也被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江府的每个人都是从早忙到晚。
岑琬看着江妙徽的那些陪嫁,箱子里的各色宝石和珍珠散发着诱人光晕,成套的钟鼓琴瑟摆满了院子,在她的认知里,这些已是富贵到极处的排场,而江妙徽最终要去的地方,只怕更加贵不可言,那才是她最终归属的地方。
合欢花已经开了,远远望着,聚拢成一片朦胧的粉色云雾。
江妙徽一切如常,没有不高兴,也没有喜不自胜,她在江都长大,唯一表现出的感情,就是对这里的留恋不舍,出嫁前一天的夜里,她也是静静坐在院子里,听着月下虫鸣,静静等待着明天的来临。
六月十四,黄道吉日。
入夜之后,送亲的车队渐渐靠近,江家所在的长街上也挂起了一路红灯笼,令整个街道变得灯火通明,红纱映出的火光柔和温暖,与送亲队伍的颜色连成一片,灯火辉映,分外的美丽和谐。
江都是全国数的上的富庶之地,可就连城中的富户也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气派。实在是经年难遇的盛事。
围观的行人摩肩接踵,附近的城镇村庄都有不少人赶来凑这次热闹,即便是远远看上一眼也觉得值得。
明灯下,太子一身红衣,风神俊朗,跨坐在高头大马上,在他身后跟着的马队也整整齐齐行来,一路不时可以听到各种各样的赞叹之声。
江妙徽一身绫罗彩绸,凤冠霞帔,无声走上了喜轿,街市鼓乐喧阗,十里红妆,一派繁华喜气。
一阵炮竹声过去后,地上覆满了鲜红的爆竹纸。
江家权势之盛,如今放眼朝中,再也无人可以威胁到他们的地位。江氏族人筹谋多年的一桩心事,可略微放下了。
车马辚辚,车队在一片喜悦庆贺声中向着凤凰楼方向驶去。
太子大婚过后,帝王巡幸的车队也要启程折返,路途遥远,长时间的奔波令人疲惫,岑琬反而乐在其中,长路漫漫,经过无数的城郭和人家,一直从盛夏走到了初秋,到达长安时,已是残红遍地,流霜满庭,不少深红浅黄的落叶落在河流中。
皇城之中车水马龙,岑琬探出头向外看,这里是她过去只在故事里和诗中读到过的地方,不知道是怎样一个富贵温柔乡。
不过她还未来得及去四下游览,就先应邀进了宫。
皇宫的高墙比之外面高了不止一截,楼阁连云而起,宫殿雕梁画栋,涂饰各色髹漆,远处凤阁龙楼直连霄汉,远远看来也觉心生敬畏。架于高空中的狭长复道凌空交错,连接各处宫殿。
两队巡逻的士兵刚从身边过去,又顺着侧门一路向皇宫深处走去。
由宫女引路,岑琬一路走到了东宫,一进殿门,就看见太子妃正被两个宫女侍奉服药,味道清苦的药汤还冒着热气,江妙徽拾起两枚乌黑的药丸,就着那晚药喝了下去。
将药丸服下之后,江妙徽就令服侍的人都退了出去,大殿中再无他人,岑琬快步走到她身前,只见她未施粉黛眼睛发红,眼下也泛青,憔悴了许多。
“姐姐怎么病成这样,殿下来看过吗?”
江妙徽微笑摇头:“不碍事,只是有些累。太子是储君,每日要见那么多人,总不会只围着我转。宫人刚才还都说即便生病,太子对我仍是爱重,送了多少奇珍异宝,她们也跟着沾光。只是我实在没有什么说话的人,所以叫你过来。”じ☆veWWω.ЫKメS.иEt✾ ั
她一边说着,一边对镜梳妆,将如云高髻上别好金钗,簪花于冠,又换了一件珊瑚色的曳地长裙,寻常人这样打扮,必定会俗气,而她却丝毫不显,反而愈发光彩照人,等她梳妆完毕,便再也看不出半分憔悴,仍是那个艳冠群芳的太子妃。
江妙徽表面性格温和,实则淡漠孤高,除必要之事之外,没有兴趣与深宫妇人闲聊。她刚刚搬来没多久,这宫殿空空荡荡,很多东西都不齐全,最多便是莳花弄草,打发时间。
“姐姐该出去转转,别总闷在屋里,时常记挂这病。”
“皇宫再大,也不过就是那些地方。江妙徽显然对此兴致缺缺,不过有个地方,我想你应该很喜欢。从前都是你告诉我哪里好玩,今天也让我一尽地主之谊吧。”
岑琬从来不知道皇宫这样大,两人缓步慢行,走了很久才到。
从花园后的摘星楼一路拾级而上,爬到楼顶,在极高之处纵目远眺,皇宫内外秩序井然,在这样的高处看来,红尘万丈渺小如沙砾,不值一提。
江妙徽向着南方看去,“都说八水绕长安,可惜这里不能登山观海,这个时节,如果在杭州,应该已经可以看到钱塘秋潮了。”
她轻声叹气,“来疑沧海尽成空,万面鼓声中。该是何等壮观。”
岑琬一路顾着看新鲜,可说是有些乐不思蜀,从没想过江妙徽竟是这种心情,听到这话也觉得难过,“从前只在书上读过深宫寂寞,今天亲眼看到才知道,镶金裹玉宛如枷锁,真不是个好去处。”
江妙徽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说。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太子他能做到这般,已经很不易了。”
按说她与太子刚刚新婚,关系不会差到哪里,只是江妙徽看起来无心争宠,不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岑琬也不便多说,只得无言沉默。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聆商的朔望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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